那次宴会后，泉可被迫改口，外人面前喊他父亲，只有两人单独待在一起时，才会喊他：“哥。”

由于多年的肆意掠杀，鲛人数量剧减，早就成了市场上的稀罕物。

泉客记得。

自已被捕时，好像才七八岁。他被人送进屠宰场，亲眼看着父母死在面前，骨肉分离，血淋淋的场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此后的好几年，他都保持着吃素的习惯，甚至闻不得血腥味。

年幼的小鲛人比起成年鲛人，要更加值钱。

那些权贵总有不为人知的喜好，比如：养大一个鲛人做情人；请世界名厨做一道鲛人刺身……

于是，年幼的泉客被关进笼子，送到拍卖场。

Z港最大的拍卖场，两个保镖抬着笼子上台。

掀开遮挡笼子的黑布后，打光灯照在泉客身上。年幼的鲛人蜷缩成一团，一张可爱的脸，圆润的，年画娃娃一般，吸引着旁人的注意。

不过，更漂亮的是他那条银色的鱼尾。

如同裙摆似的，拖在身后，在灯光下好似钻石一般闪亮。

鲛人的尾巴多是质朴无趣的青灰色，像这种银色，极为罕见。

银色的鱼尾引起人群的轰动，待拍卖师笑着宣布“拍卖开始”后，一次次的举牌加价，直至千万美金。

纸醉金迷，流连忘返。

无人在意笼子里鲛人恐惧、憎恨的神情，所有人都沉醉其中，幻想着未来，得到鲛人后该如何处置。

他们称呼鲛人为商品。

后来的泉客，坐上高位后，又同样称呼人鱼为商品。

......

指尖的烟燃烧殆尽，泉客闭着眼，在咸涩的海风中回忆着当年拍卖会的细节。

说起来，他还要感谢闻人无恙的父亲，拍下他这个商品，培养他长大，给了他成为玩物或食物以外的其他选择。

闻人无恙的父亲名叫闻人仄川。闻人仄川，那可真是个比无恙更有魅力的男人。

泉客又点了一根烟，靠在栏杆上，吞云吐雾。

闻人仄川帮了自已，自已也因为他失去引以为傲的视力，他欠闻人家族的早就还清了。

可是……

“闻人教授！”

突然的喊声打断他的思绪，迎面跑来一个漂亮的女士。高高束起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晃动。

泉客眯起眼睛，半晌才想起这人是谁。

为了前往北冰洋海域寻找人鱼，他组织了一个科考小队。眼前的女人，年轻有为的华人科学家夏栀，夏教授。

夏栀的研究方向跟人鱼相关，泉客为此登门拜访，三顾茅庐，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服她加入科考队，一同前往北冰洋。

这会儿，她手中举着卫星电话，高跟鞋踩在甲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伴随着沉闷的声响，夏栀开口，笑道：“闻人教授，你的电话。”

Chapter5:有变好吗

接通电话那刻，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低沉，像是泉水流过，带着岁月的沉淀和稳重。

“一切都好吗？”

电话那边这样问着，只是听他关切的语气，泉客就能幻想到闻人无恙此时正以什么样的神情与自已说话。

微微低头，用最冷酷的神情说着最温柔的话……虚伪，着实虚伪。

“还行。”接连抽了两根烟，泉客的声音有些嘶哑，又闷又沉，像是飘在死海上的陈年朽木。

“还行，是什么意思？”闻人无恙的声音好似透过听筒，贴在泉客耳边，让他习惯性地紧张起来。

这种紧张和恐惧源自内心深处的本能。

源自多年来，闻人无恙对于他的控制和打压。

泉客一直知道闻人无恙对自已怀有的那些心思。他不喜欢强制，又希望自已雌伏在他身下，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宠物。

他这层肮脏的心思，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