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哀嚎声在室内回荡。

“安静。”泉客冷漠地注视着，甚至有些享受他的痛苦、与挣扎。

……

直到人鱼安静下来，他才重新爬上升降台。

与先前一样脱下浴袍进入鱼缸，一条银色的尾巴在入水那刻就拖在身后，翻涌着游至人鱼面前。

泉客捡起落在缸底的药剂，打开封口后吸进注射器。

他往下游着，一张脸对着人鱼的尾部，在伤口边缘查看了一番。然后，毫无预兆地举起注射器朝伤口扎了上去。

“嗯”

人鱼痛苦地呻吟，却因为口枷的阻挡，只能发出些微弱的声响。

针头又细又长，对着尾部的伤口刺入。

人鱼瞪大双眼，微弱的刺痛过后，尾部有些发麻，痛觉好似消失……只有酥酥麻麻的感觉聚集在伤患处。

“Hv...a er de...tte（这是什么东西）？”

他呜呜咽咽地说着些什么，泉客听不清也听不懂。可看着人鱼困惑的眼神，他似乎明白其中的意思。

无非是在问，注射进他体内的是什么东西？

Chapter4:闻人家族

“消炎剂，里面有麻醉成分，可以缓解疼痛，有利于伤口痊愈。”泉客冷漠的声音在实验室回荡。

人鱼微微抬起下巴，困惑又不解。

他听不懂泉客的语言，却也已经意识到：药剂的成分不仅不会伤害他，反而能够缓解疼痛，让伤口加快愈合。

疼痛得到缓解后，人鱼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失去尾鳍的鱼尾随意地拖在身后。一条鱼慵懒地低着头，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面前的人类。

目光依旧放肆，甚至还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兴趣。

莱茵发誓，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地观察一个人类，还是个长着尾巴的奇怪人类。

注射完药剂后，泉客一言不发拖着鱼尾向上游去，浮出水面后还特意合上喂食口，不留一丝空隙。

做完这些，他捡起升降台上的浴袍，系好腰带后就离开了实验室。

在此期间，莱茵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直至实验室的大门关闭，坚实的铁板隔绝了他的视线。

泉客离开后，实验室的灯光自动熄灭，封闭的空间重新陷入黑暗。

……

北冰洋海域，幽蓝的海水如同深渊，张开血红的巨口，一点一点吞噬天际的光线。晚上九点，太阳才落至地平线以下，浩瀚的海面陷入一片黑暗。

甲板上的灯光亮起，犹如海中明月，驱散幽深的黑暗。

远处的礁石上，十几双眼睛隐匿在黑暗之中，一动不动地蛰伏。

近处的甲板上，泉客站在白鲸号边缘，扶着栏杆朝远方眺望。

鲛人的视线不比人鱼差，可泉客的眼睛受过伤，说实话，他的视力还不如人类的飞行员。因此，他并未注意到远处礁石后，那虎视眈眈的十几双眼睛。

夜间风凉，即使已经脱离了北极圈，温度还是在零度上下徘徊。泉客靠在栏杆上，只是套着件浴袍，甚至说，连内裤都没穿。

若站在这里的是个普通人类，早就要在寒冷下失温，热量流失，体温快速下降，最终心肺衰竭直至死亡。

可惜，鲛人算不得人类。

若不是为了遮挡隐私，他甚至可以什么都不穿。

什么都不穿的话......

泉客低头，视线落在两腿之间，突兀地笑出声。

他在人类社会中生活了三十年，若是按照人类的年龄算法，他如今已经......大概是三十七岁。

三十七岁了啊。

泉客笑着咬上烟嘴，吐出的烟雾在身旁萦绕。

人类成年后是要成家立业的，他是不是也该如此？

不过，成家的话，“养父”会允许吗？

泉客口中的养父，名叫闻人无恙，说好听点是养父，难听点，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