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没有脑子，不长记性，又蠢又笨。

莱茵烦躁地向后倒去，重新躺在礁石上。

人鱼身上有两块最特殊的鳞片，前面一块，后面一块。就和他常见的人类穿的衣服一样，遮挡隐私，保护皮肉最软的两个部位。

人鱼是这样，鲛人也是这样。

与泉客相处的这些时日，莱茵已经摸遍了他身体的每一寸，彻底清楚了鲛人的身体构造。

想到这里，莱茵突然伸手，修长的手臂往身旁捞去，轻而易举地伸到乌木箱中，翻找出那枚银白色的鳞片。

属于泉客的银白色鳞片，就藏在乌木箱的最底层，但凡泉客收下箱子，随便一翻，就会发现这条人鱼将他亲手拔掉的那块鳞片也一同收藏了起来。

莱茵拿出白色鳞片，紧紧攥在手中，闭着眼轻轻。这种熟悉的触感，让他回想起那些动人的画面、荡漾的水波。

“泉客……”

他闭上眼，轻轻呢喃，只是泉客身上的一枚鳞片就让他那些不好的念想浮现心头。

他不敢付诸实际，只能靠着幻想的种种画面慰藉自身。

“泉客……”

他轻声喊着。

却不知，他口中的人，此时此刻，正藏在不远处的水下。将他的声音和情动的画面尽收耳中、眼底。

咸涩的海风吹不散鱼尾礁周围的海雾，更吹不去萦绕在泉客眼中的厌恶和愤恨。

在人鱼伤心地离开后，他的心像是被人揪起，一边是愤恨，一边又有些说不出的烦闷。

他打算浮出海面透气，顺便看一眼那该死的人鱼。谁知道，还未浮出水面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已的名字。

游出水面后，更是看到人鱼紧紧攥住自已的那枚鳞片欲行不轨。

这条鱼果真是个牲口，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牲口。

泉客带着怒气转身，重新潜回了海底。

在他离开那刻，人鱼瞬间坐起身，视线落在他刚刚停留的位置，久久不曾挪动。

Chapter44:我们交换

宽阔的海面上，一艘轮渡目标明确地朝北航行，一点点逼近藏在海雾深处的鱼尾礁。

这传说中的人鱼岛人鱼的家园，曾被无数人觊觎，却无一人找到过它的入口。

由于地理位置特殊，鱼尾礁下的地壳运动频繁。它所处的板块一刻不停地在北纬70°的纬线上，没有规律地移动。

多亏了那枚注射在泉客肩胛处的芯片，不受磁场影响，一刻不停地将定位信号传递出来。

在夏栀手中的屏幕上呈现出一个红色的标记。

“还有三百多海里，十几个小时就能抵达。”

夏栀说完，钟湛湛立即垂头丧气起来，扶着甲板边缘的栏杆，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教授……教授……”

他又哭了起来。

流出的泪被冷风吹干，有些刺痛地挂在眼角。

钟湛湛揉着眼，随意地询问：“哥，你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

“休假时间接了个私活。”

钟湛的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在他面前搓了几下，“租船，找保镖都需要钱……你那教授的养父有钱，哥从他那里捞一笔，回去给你买房娶媳妇儿。”

钟湛半真半假地说着。

钟湛湛却只听了后半部分，问道：“真的给我娶媳妇儿？”

“嗯？”

“那我要娶闻人教授。”

钟湛挑眉，拒绝道：“不行，他年纪太大。”

话音刚落，钟湛湛就反驳起来，说什么，年龄不是问题，大几岁也没关系。

“大几岁？他快赶你哥大了。死孩子，人家三十七了。”钟湛抬起手在他后脑勺重重敲了两下，怒其不争。

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天天想着其他男人，敢跟他哥犟了。

闻人泉客的真实年纪三十七岁，那身份证上的十九岁不过是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