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蹦出这样的想法，泉客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卷起尾巴，尾鳍有些恶劣地蹭过人鱼的尾巴，似乎是挑逗一般轻轻抚过。

就在人鱼疑惑又羞耻之际。

刺啦一声，皮肉破裂。

水中弥漫鲜血，人鱼扯着嗓子痛苦地尖叫、哀嚎。他红着眼，痛感最强烈的尾巴被人割断。

那种疼痛，占据了大脑的全部。痛到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只能瞪着眼哀嚎。看骨肉分离，尾鳍掉落，坠入展箱底部。

在他痛苦的哀嚎中，泉客缓缓开口，说出的话冷漠又无情，“忍忍就过去了。”

莱茵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注意到这个带尾巴的人类玩味的笑容。

他很生气，尾巴上的鳞片因为怒气微微颤抖。与海水共鸣，一时间，这展箱中的海水好像有了生命力一样，汹涌地激荡起海浪。

在展箱中起起伏伏。

泉客摇着尾巴，在这晃荡的水中努力控制平衡。

截止目前为止，人类的各类书籍上还未有关于人鱼的详细记载。

他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人鱼竟然可以控制大海。

泉客为自已的这个发现，兴奋地笑出声。他游上前掐住人鱼的下巴，笑道：“我叫闻人泉客，一个鲛人。”

千百年前的唐朝，华夏人就已经发现了鲛人的存在。

所谓鲛人人身鱼尾，尾鳍锋利，他们的尾巴收放自如。

因这神奇的现象，他们常常与志怪小说联系在一起。志怪书中，总会为了故事的精彩性，随意杜撰些没有的内容。

比如说：鲛人能产绡纱，绡纱薄如蝉翼，不畏寒冷，不畏火烧，是上好的布料。

再比如说：鲛人流泪，泪落地那刻会化为珍珠。

种种杜撰的内容却被世人信以为真。

由此引来了一些杀戮。

鲛人一族不断被捕杀……那段时间，海水都是红色。

后来，人们发现，志怪小说中的记载半真半假。

鲛人不能产绡也不能产出珍珠，唯有一点肉质鲜美，比鲈鱼，比河豚都美味上千倍。

于是，鲛人又被端上餐桌。

唐宋元明清……一千多年的历史变迁，华夏独有的鲛人已然被赶杀殆尽。

唯留的后代为了生存，学会了隐藏，他们收起鱼尾上岸，融入人类社会，竟叫人难以分辨。

泉客回忆着这些，朝莱茵伸出四根手指，“仅剩的鲛人，四百个都不到，我是其中最强大的那个。”

不过，他们鲛人并不是群居生活。他们与人类一样，各自为家，只顾着自已的朋友、亲人。

……

莱茵听不懂他的语言。

但他很气愤，眼前的鱼伤害他，伤害了海洋的领主。

势必是要受到惩罚，他瞪着泉客，眼神阴沉，呜呜咽咽地从喉咙中发出骂声。

泉客听不懂，但看着人鱼愤恨的眼神，说的大概不是什么好话。于是他游上前，用还沾着血迹的尾巴给了人鱼一巴掌。

他没用多大力，伤害不大，却极具侮辱意味。

莱茵的脸偏向一旁，更加奋力地挣扎起来。

可惜，泉客已经头也不回地向上游去。片刻后就站在了升降台上，隔着展箱，一边轻笑，一边慢条斯理地穿上了衣服。

Chapter3:消炎药剂

游出水面后，鼻息间都是海水咸涩的味道。泉客颇为嫌弃地在脸上抹了一把，零碎的头发撩至耳后，露出他精致的下巴。

从莱茵这个角度仰头看去，视线被他的下半张脸占据，微微张开的薄唇，冷漠又，好像深海里的血腹水母，红的鲜艳，红的耀眼。

此刻，那鲜艳的唇一张一合，带着笑容吐出两个嘲讽的字眼，“好弱。”

升降台缓缓下降，泉客双手自然垂在身侧。矜贵的好似个王子，抬起他高傲的头颅，冷漠又恶劣地俯视着伤痕累累的人鱼。

升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