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转了几圈，最后又来到了他下车的路灯下。

天色渐黑。

月亮爬上枝头。

空荡的街头没人行人，只他自己傻子一样扶着路灯，又给朋友打去了电话。

“地址正确吗？”

朋友信誓旦旦得嗯了两声，“怎么可能有错……我的追踪技术你还不相信，我给你说，就是你哥在时，每次找人不都靠我”

对面的人还在絮絮叨叨。

钟湛湛却一句都没听清，视线被远处的两个身影吸引。

五官深邃，身材高大的男人搂住身旁男人的腰。

两人凑得很近，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眼瞅着两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钟湛湛慌不择路地往垃圾箱后面躲去，待他们经过自己原先的位置后，才敢探出半个脑袋继续偷窥。

那两人走了一会儿，然后又停下。

不知道高一点那人说了什么，另一人突然抬脚踢向他的膝盖。

是在吵架吗？

会打起来吗？

钟湛湛有些期待，死死盯住二人。

然而下一刻，这两人又亲在了一起，他听到其中一人到笑骂：

“莱茵，连宠物的醋都吃？有必要吗？”

他们很幸福。

钟湛湛的笑容逐渐僵住，蹲在原地沉默起来。

他突然后悔，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还不死心？

他这是在干什么？

钟湛湛抬手遮住眼睛，手背有些。

他蹲在这里哭了会儿，发觉自己像是阴沟的老鼠。

他想通了他哥的死，想与泉客道歉，想问他们能否重新开始。

可到了这里。

他又后悔。

他想，或许泉客早就把自己忘记了。

他何必自取其辱呢？

钟湛湛擦了擦泪，将准备的花扔进垃圾箱，转身朝机场走去。

04

泉客在海边买了个院子。

房子两层有个很大的泳池，池子里灌满了人工勾兑的海水。

奥斯陆冬天太冷，泳池总会结冰。

于是，接连几天，莱茵都是泡在浴缸里。

人鱼没办法长时间离开水。

即便注射了夏栀他们研发的药剂，能够变换成双腿，也依然需要及时补充水分。

对于正常人来说，两三个小时补充一次水分，下池子泡一泡完全不会有任何影响。

可这对于莱茵来说，实在是折磨。

白天还好，晚上最是难受。

他和泉客胡闹到半夜。

还没尽兴，就因为鳞片干燥竖起，被迫跑去浴室。

等他泡完澡，补充好水分。

再出来时，泉客己经抱着枕头睡着了。

呼吸平稳，睡得香甜。

这时候，他有两个选择:搞、不搞。

无论哪个都会惹泉客不开心。

搞泉客会被闹醒，醒来会生气。

不搞泉客第二天会嘲笑他，说他不行，莱茵这时便会身体力行证明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