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颓废地想着，脑海中走马灯般播放着过往到一幕幕。

荣耀、低谷，悲欢哀乐，在这瞬间都不再重要。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一个字死。

然而，就在这时，一抹蓝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宛若神祇。

他的鱼尾在幽暗的水下闪着蓝光，与周遭的红色形成鲜明对比。那鲜亮的鱼尾如海浪般拍向他，却不是夺他的性命。

粗壮的尾巴缠住他的小腿，倒挂着将他拖上水面。

速度快到陆之行都没反应过来。

首到人鱼拍开他的头盔，他才看清那人凌厉的五官。

“人鱼首领？”

陆之行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脸色发红，兴奋激动地看向眼前的人鱼。这才发现，人鱼断掉的尾鳍和舌头己经长出，身上的伤痕也己经全部愈合。

“为什么救我？”

震惊之余，陆之行悄悄打量着他。

出发前，在姜垣的协助下，他又割掉了这条鱼的尾鳍和舌头。即便那是身处监视下，不得己而为之。

可这富有野性尚未开化的生物......怎么会去救一个人类？救自己的敌人？

这怎么可能？

陆之行谨慎地向后退了退，缩在快艇的一角，道：“你想要什么，你的心脏不在我这里......在那个箱子里面，姜垣手里。你快下去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他语气焦急，纵使恐惧却没有忘记答应泉客的事情。

断断续续说着：“下船前，姜垣让你吞下的胶囊是个微型炸弹，那个取不出来。还有那个箱子，是特殊材质，不过对于你来说......”

他顿了顿，指着莱茵锋利的尾鳍，示意道：

“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眼前这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莱茵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全程走神，两只眼睛紧紧盯着他的胸前。

那里有个带拉链的口袋。

隔着潜水服布料，熟悉的气味时隐时现。

“拿出来！”

莱茵的语气带着命令，下一刻就抬起手，指甲轻易划破他的口袋，将那枚藏在布料下的鳞片抢了过来。

银色的鳞片只露出一秒就被莱茵攥在掌心藏到了身后。

他背着手，狠狠瞪了眼对面的陆之行，“他给了你鳞片，说明你不是坏人，上岸去，这里不是人类该来的地方。”

说完，不管陆之行是什么反应。他的尾巴己经抚上水面，轻轻一甩，带动一层海浪，推着陆之行身下的快艇远离裂缝。

那快艇的漆层己经脱落，铁面也受到了影响，正在缓慢腐蚀。

不仅如此……

陆之行低头，发现自己身上沾过海水的潜水服也开始腐烂。一块块布料碎裂，部分皮肤在空气之中。

他抬头，听见留在原地的人鱼最后说了一句：

“再待下去，大海会把你吃的只剩骨头。”

于是他赶忙启动发动机，一面驾驶快艇，一面扶着胸前口袋的位置。

那块银色的鳞片是泉客的手笔。

三人一鲛做下约定，成立短暂的联盟后，泉客给了三人一人一枚鳞片。

陆之行原先并不知道那有什么作用，此刻才反应过来：那鳞片是辨别身份的，是泉客赠与他们的一层保护。

……

送走陆之行后，莱茵立即向下潜去，握着鳞片朝姜垣的深潜器追去。

他的速度不慢，然而，因为救那个被配偶信任的人类耽误了不少时间。

待他赶到裂缝边缘，姜垣早就脱离了深潜器，穿着一身潜水服站在裂缝边缘，举起装有海洋之心的箱子扔了下去。

Chapter154:泉客泉客

同一时刻。

依旧是这幽深的海底。

一黑一白两条鲛人正对峙着，气氛焦灼。

海水从紧密排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