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争,本就如此,不是你死我活,就是有第三者渔翁得利。
齐家和张家都希望出个皇帝,但凡是对面的皇子登上了皇位,对他们家族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脑袋,他们也会使出浑身解数要对方死。
元韫浓不紧不慢地拿指尖叩了叩扇柄,“就如今这架势,断然是不可能叫慕载物登上皇位了,元氏得支持三表哥了。”
裴令仪眸色渐深,“可若是三皇子登基,他身后的太后和皇后,还有齐家和白家怎么办?”
“我兄姐都支持三皇子,如今这局面,也不可能再两头下注了,跟张家已然是不死不休。”元韫浓思索。
裴令仪说:“若三皇子并非明主,那又当如何?有太后和皇后在背后挑唆,哪日飞鸟尽,可会良弓藏?”
“所以我想着,怕是得走另一条路了。”元韫浓说。
“阿姊是想扶持第三位皇子吗?”裴令仪关注着元韫浓的神色,“可宫中,也没什么合适的皇子了。”
惠帝长大子嗣本就不多,成人的皇子就更少了。
这或许还是太后和皇后的手段,毕竟他们想着下一个皇子得是齐家的孩子。
惠帝前面的两个孩子大皇子和二皇子,不是溺水早夭,就是莫名其妙地突然大彻大悟,连夜剃度遁入空门了。
后头才是好不容易降生了一个慕湖舟。
然后的四皇子又是个病秧子,生下来病恹恹的,跟个小猫似的,连声都小得很。
撑了十八日,便驾鹤西去了。
最后才是五皇子慕载物,这是惠帝好不容易才得了个第二个皇子,自然是喜爱得很,不然慕载物也不会如此无法无天。
慕载物的诞生叫皇后恨得不行,这场斗争从慕湖舟和慕载物很小时就已经展开了。
直到现在,宫里也才三个皇子。
最小的六皇子非常的年幼,跟慕湖舟和慕载物都差了十几岁,在皇储争夺方面根本毫无可言的威胁。
“所以我想的,是别的。”元韫浓笑而不语。
她暂时没有把她完全的谋算告知裴令仪。
裴令仪沉默了。
元韫浓转而道:“但今日还是我赢了赌约,你可不准赖账。”
“不会。”裴令仪问,“那阿姊可想好了要什么?”
元韫浓抬起手,微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像是在摸索什么。
从他的眼睑下,再摸到脸上的伤疤。
“我希望你能……”元韫浓张了张嘴。
接下来要说什么?
裴令仪望着元韫浓,些许怔忡。
或许元韫浓说了什么,或许什么都没说。
裴令仪不知道自己是走了神没听清,还是元韫浓的确没有说出下面的话。
“什么?”裴令仪回过神。
“没什么。”元韫浓笑了笑,转过了头撩起车帘,望向车外。
她漫不经心道:“快要到了。”
裴令仪认真道:“不管阿姊说了什么,我都会答应。”
元韫浓沉默片刻,笑了笑,“好。”
她说,希望裴令仪不要重蹈覆辙。
他们是同一类人,走下去只会重蹈覆辙。
这样就很好,就继续这样下去,就很好。
元韫浓垂着眼帘,如是心想。
*
夏日是短暂的,尤其是这一年。
元韫浓的经商之道早已经在上一世得到了磨炼,掌管起如今的商务来说,也是得心应手。
偶尔会遇到点小麻烦,也能轻易解决掉。
几个仇家偶尔也会给她使绊子,元韫浓便投入到互相给对方使绊子的斗争之中。
昨日对面能故意派人装顾客出了问题,来铺子里大闹,今日元韫浓就能派人装成山匪去劫掠对面的商队。
两边的水火不容之事从族中商行再到朝堂庙宇,今日你参我,明日我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