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野之中,也会有贵女供帐,或是于园圃里,在其中设宴待客。

斗花也是其中的,在这之前就会以千金市名花,植于庭苑之中,以备后用。

元韫浓已经连着赢了好几年了。

毕竟京中贵女,数她最奢靡。

裴令仪望向元韫浓,“阿姊可是在想斗花草时该找什么?”

“你怎么看出来的?”元韫浓讶然。

她好像想什么裴令仪都知道。

“只要下了心思便能知道。”裴令仪弯了弯唇角。

“年年都要为此费心思,不过夺了魁首,就会有人重金来求购花王,转手一卖又是金银财帛。”元韫浓说道。

前几年里,就有那么两三回元韫浓是转手卖出去的。

不卖自然也有不卖的好处。

摆在家中长脸面,借花献佛送:出去,也是珍奇的礼品。

可是她好像记得,今年斗花草后不久,太后就要从几百里外的龙泉寺回来了。

等等……太后?

等太后回来,不仅裴令仪会遭逢磨难,她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她耀武扬威的日子也可以基本结束了。

毕竟太后并非是惠帝和惠贞长公主的生母,他们生母去世后,惠帝被过继到太后名下。

惠帝继位之后,尊其为太后,而太后向来不喜惠贞长公主,所以连带着她也讨不了好脸色。

当今皇后就是太后的侄女。

只是多年之前,大概就是裴令仪父王母妃刚去世没多久,太后就突然前往龙泉寺潜心念佛去了。

甚至不在京中的镇国寺里,而是到那么远的龙泉寺。

太后视裴令仪为邪祟,诸多忌讳。

前世在太后回来后没多久,京中就起了巫蛊案。

惠贞长公主不知为何还跟此扯上了关系,好几个朝臣被革职查办。

最后这些事情都是被推到了裴令仪身上,太后罚他被鞭笞二十,还迁怒了一群曾经和裴氏有关系的人。

从那之后,几乎无人胆敢再跟裴令仪有关联。

裴令仪在京华更是孤立无援。

这么一想,元韫浓颇为头疼。

其他人还好说,太后才是真的难搞。

既在朝中影响深重,又是惠帝和惠贞长公主的嫡母,身份上就压了所有人。

见元韫浓忧愁的模样,裴令仪问:“阿姊很为此事烦心吗?”

“倒也还好,放心的是另有其事。”元韫浓皱眉,“太后怕是不久就要回来了。”

她万事都不瞒着裴令仪,毕竟是共谋大计之人,对彼此的真面目也是一清二楚。

既然如今在同一条船上,也没什么好瞒的。

裴令仪神色平淡,像是早知如此:“嗯,太后不仅不喜欢我,也不喜欢阿姊。”

他既然袭爵,又出了宫入住国公府,身份地位喝待遇也会相应地水涨船高。

像从前那样的欺凌,至少不会再是明目张胆的了。

但也与之相应的,他所承担的风险和惩罚也会变大。

毕竟在位置和身份上,他已经完全独立了。

如果被太后抓住了小辫子,后果可不就是能轻轻揭过去了。

“何止是不喜欢?”元韫浓嗤笑一声。

她总觉得这或许是她弄清楚关于惠贞长公主和惠帝往事的关键。

惠贞长公主是不可能行巫蛊之术的,前世跟这扯上关系,要么被人构陷,要么就是有亲近之人是沾上巫蛊案了。

元韫浓想着,眉头紧锁,“近来京中可有什么事吗?”

裴令仪为元韫浓沏茶,“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京中几家医馆近来都闭门,百姓苦于无处问医。”

“医馆闭门一家也就罢了,怎会几家都闭门?”元韫浓拧眉接过裴令仪递来的茶水。

她伸手来接时,裴令仪却止住了递过去的动作。

裴令仪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