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元韫浓站到他面前时,生死攸关的事情暂且被放下。

他开始端详眼前这个据说是对自己极其重要的女子,再次衡量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他为什么会下意识保护她?

他为什么看到那朵永生花会下意识想要掉眼泪?

他为什么……会爱上这样的人?

记忆依然茫然,心脏却开始鼓动喧嚣。

裴令仪伸手将掌心贴上心口,微微蹙眉,无法解释的酸楚和疼痛。

“算了,后面再想法子吧。”孙鹃纨无奈,“先把北凉击溃再说,陛下也先换身衣裳疗伤吧。”

裴令仪默然半晌,点了点头。

元韫浓本就在病中,又是舟车劳顿又是夙兴夜寐,服用了寒食散,又跳冰河。

果不其然,这回又病倒了。

元韫浓病倒,裴令仪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所有堆积的事务以及追击北凉的事情都落到了他身上。

再加上他很多事情都没有记忆,只能靠本能,进度就会慢下来。

以至于裴令仪一直都没有机会靠近元韫浓。

实际上他也不敢靠近,元韫浓更是不见他。

除了元韫浓喝完药昏睡的时间里,他会悄悄坐在元韫浓床边看她许久,向霜降和小满过问元韫浓的病有没有好一些。

那颜律已死,北凉主力又被近乎全灭,剩下的那些也都是些虾兵蟹将。

裴令仪率兵一连收复西洲数城,已经北州全境,再部署好之后才准备离开。

如今哪怕是拿下北凉,也只是时候问题罢了。

元韫浓没打算放过北凉,裴令仪也是。

萧煜领着北营军是要留下来的,西营军也要启程回西洲,东营军和南营军则是要跟随裴令仪、元彻回他们回京。

临行前,孙鹃纨没给自己家老头一个眼神,而是一副好战友再见了的模样拍了拍萧煜的肩膀。

“好兄弟,常回家看看。”孙鹃纨道。

萧煜面无表情,“你说的我像是殉职了一样,我难道不回京述职了吗?”

“害。”孙鹃纨压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领着东南营军,裴令仪踏上回京的路。

元韫浓的车辇就在身后不远,他总因为心有所想,忍不住时不时拿余光瞥一眼身后。

但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元韫浓甚至都不高兴醒着的时候见到他。

元韫浓本来就生病,再加之舞阳儿死了,她心情也不好。

元彻回骑马特意放慢了,和元韫浓的车辇并行。

透过车窗,元彻回像是在跟元韫浓低声说着些什么。

裴令仪倒是想知道,只是元彻回刻意压低了声音,他听不清楚。

孙鹃纨自然看出他心中所想,策马凑到他身边,“陛下啊,我说你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吗?”

裴令仪沉默。

“我就这么跟你说了吧,你生死未知那段时间里,全靠殿下一个人撑着。那颜律几番拿你已经身死的事情来挑衅殿下,殿下为了支撑起精神,在病中服用了寒食散。结果你非但没死,还失忆了。”孙鹃纨啧了一声。

元韫浓该如何恼火,不言而喻。

孙鹃纨悄悄道:“你这会儿没想起来也就算了,等到时候一长,回了京中以后,要是还没想起来,那可就是大问题了。”

裴令仪登时警觉起来,“什么意思?”

“你以为喜欢殿下的就你一个人啊?你情敌可多着呢,京华中如今是殿下的表哥慕湖舟在监国,他和殿下当时距离成亲可是只有一步之遥。”孙鹃纨道。

她想了想,“不只是他,还有一个沈川。沈川和殿下是世交,当年向岐王表示过愿意求亲,和殿下是一块儿长大的。”

孙鹃纨这可一点都不是危言耸听,“这两个人,当年可是怎么都比陛下你更讨殿下的爹娘欢心。尤其是那个沈川,最得惠贞长公主和岐王的青睐。”

裴令仪越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