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元韫浓教会他的,都是元韫浓带领他的。
萧煜不知道裴令仪在说什么,“主上先前的武艺都是殿下教的吗?”
“你怎么也跟裴九一样犯蠢?阿姊不会武,自然教的不是这些。”裴令仪道。
他谋生立足的本事都是自己学来,但是养性怡情的雅怀都是元韫浓教的。
裴令仪的指腹极轻地摩挲过永生花的花瓣,“你觉得阿姊像什么?”
“额……”萧煜搜肠刮肚思考,“对岐王府来说,是掌上明珠,金枝玉叶吧。”
“天赋诸般皆具备,生来万事俱周全。”裴令仪轻笑一声,“荣华富贵,于阿姊而言,不过唾手可得。”
有时候他拼尽全力,对于元韫浓而言是触手可得。
前世他也是那么晦暗地想着的,想是云泥之别,而这样尊贵的元韫浓,却要和他这样心神分离的孤魂野鬼绑在一起。
所以元韫浓厌恶他也是合理的。
漂亮的人几乎都是被宠坏了的,他知道有元韫浓的薄凉,所以他对元韫浓没有期待。
爱也好,恨也罢,只要元韫浓留下来,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而到最后都沉疴郁结。
萧煜的直觉告诉他,跟裴令仪聊这些东西不大好。
因为他没有孙鹃纨那么机灵和聪敏,做不到能灵巧地周转调和。
不过先前的裴令仪确实是命苦。
于是他想着安慰裴令仪几句,轻咳一声:“主上现在和殿下已经鹣鲽情深了,可喜可贺,一定很幸福。”
说完,他又笃定地点了点头,“羡煞旁人啊。”
“是吗?”裴令仪低眉,“是很好,和阿姊在一块,什么都无所谓。”
跟元韫浓在一起的时候,是他最幸福最松懈的时候,但与此同时他也总惴惴不安。
他格外地珍惜和元韫浓在一起的所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永远得不到满足,心里始终有着悲伤的底色。
他始终害怕,更始终忧伤,怕下一刻就会破灭。
镜子犹碎,玉犹碎。
裴令仪低声道:“什么时候会分开,什么时候又会重逢……”
“主上!”一个将领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帐中,气都喘不匀,“北州!北州失守了!”
裴令仪倏地站了起来,将手里永生花小心翼翼地揣入袖袋之中。
他蹙眉,问:“说清楚。”
“北州边城失守了!北凉贼子率大军突袭,贼军势众,趁夜破袭。西营军虽奋力抵抗,然敌暗我明,仓促应战之下,防线多处告破!”将领跪地禀报。
他语气急促:“关城失守,将士折损三千余人,粮草辎重尽失!西营军副将力战殉国,西营军孙统领受了伤,余部且战且退,暂退守城!”
裴令仪面色冷凝,“整装,先发兵北州。”
在后方的京华皇城在也在其后得到了紧急军情,朝野上下多少心慌。
接二连三,噩耗不止。
由京华调取的粮草物资也紧急发往北州。
已经有官员开始有怯战之意,被元韫浓发落之后,才止了这些人的声音。
知道裴令仪已经带北营军赶往北州之后,元韫浓稍稍放了心。
然而在北营军赶至北州之前,西营军中了埋伏,接连失守。
那颜律手段之残忍之野蛮,令大裴上下为之惊惧。
攻破边城之后,那颜律俘获敌将。
其子跪求代父受死,那颜律明面上笑着应允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随后竟命人将其子当着敌将的面剁成了肉泥炖汤,逼敌将喝下了肉汤。
此举震慑了西营军,又令大裴子民无一不寒胆。
西营军难以对抗,节节败退。
连战连败,数日之间连失数城。
如今已经退到了襄城,北州与西洲接壤的最后一道防线。
而裴令仪率领北营到襄城时,北州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