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心有灵犀:“果然,当老师的最终归宿都是要么出家,要么跑路。”
舒栗哈哈干笑两声:“哪有,是我做不来,能坚持下去的才是真正的勇士。”
而姐姐终于主动跟她交换微信,并自报姓名:“我叫童满,你呢。”
“舒栗。”舒栗忙用湿巾擦净双手,扫描她二维码:“你给我备注栗子就行。”
“栗子……”她喃喃键字并重复:“后来怎么不当了?”
舒栗眼底划过一丝黯然,又弯起淡笑:“遇到了一点事。”
教职困境大同小异,童满能猜出大略,不再追问,笑说再见,也祝她财源广进。
舒栗:“承你吉言。”
百灵鸟一样的女人一走,车库旷寂下来,舒栗长吁一口气,接着屈身拆箱取板材,她铺开报纸大小的说明书,将它抹平,又把螺丝螺母小心倒出,分门别类,用竖纸板作屏风隔档,以防它们滚至别处。
底层采光欠佳,日光只被放入拮据的一小块,与前阵子在云庭的处境大相径庭。
说不羡慕迟知雨是假;
她羡慕他登高望远,长林丰草,水域辽阔,有良多选择,不像她要摸石头蹚河,走一步看一步。
但她也不需要羡慕;
她的石头不是阻碍,而是正念,它们会串成逐渐明晰的路,在这样的水道上,她绝对比他跑得更快。
我在恋爱脑,
你在跟我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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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颗板栗:小狗不会说话
货架安装起来的确不需要动什么脑子,就是重复步骤的过程有些繁琐和单一,舒栗坐在小马扎上,聚精会神地拧螺丝到午后,天气渐暖,人也有些昏胀,于是她靠到墙边打了会盹。
傍晚关门前,墙边已竖起一张纯白的置物架,孔眼对齐,四平八稳。
舒栗抿笑看一眼,只等未来某日将它填实。
她抄兜走到镜湖,这个时段的苏堤多得是观赏夕阳的人,或土著,或游客,日与夜的交接像场免费盛大的婚礼,无须随礼,但往来的人都能以不同形式留念。舒栗停在湖边,双手蜷成圆,送到眼前当望远镜,也将落日圈养在里面,为辛劳的一天加冕。
选这里真是选对了。
这一感叹持续到回家。望着空无一人的客厅,舒栗才想起下午收到老妈微信,说今日休息,要带着老爸上阵夫妻兵,不把昨天输掉的钱赢回来绝不回家。
舒栗苦笑一下,翻找出橱柜高处的辛拉面,又从冰箱里掏出两颗土鸡蛋和生菜叶,一通娴熟地洗切烹煮,她端着卖相极佳的煮拉面上桌。
而后将房内手机支架取来,找出一部b站日剧当电子榨菜,她不慌不忙地嗦着面条,享受难能可贵的孤独与闲惬。
但孑然的处境不是人人都能消受,迟知雨恰恰相反。
阿姨不住家,洗好碗筷便回去自租的小屋。小狗见屋里没了响动,就匍匐到墙角啃咬牙胶,自己跟自己玩。迟知雨坐在沙发上,不时被它略为恶心的口水声吸引目光,但奇怪的是,他对安静的感知变大了。
安静被加了膨化剂,他如往常咽下,却被撑得并不舒适。
胃隐隐作痛。
他没有开筒灯,沙发边仅剩一盏落地摇臂灯用于照明,小圈昏昧的黄光像倒扣的三角瓶,将他困在里面。
他打算给Nio发消息约开黑,但美国这会儿才早上九点多,他肯定不是睡觉就是上课。
迟润青更是免提,主动找她聊天不如捅一刀自己。
他的社交圈如此窄小吗?
与其说狭窄,倒不如说是难有真心朋友。放眼过去,无论是姐姐,还是自己,大家都是同张台球桌上的彩球,相互靠拢,相互撞击,只为在人际的竞技中多博一些积分。
他是疏于动弹的一枚。
也是这样不由衷的高频触碰,导致他愈发边缘化,最后掉入深不见底的洞袋。
那个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