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的时候,天光一号的身体战栗了一下。黎如晦惊异于原来机器也会疼痛。

拿起酒精准备消毒的时候,黎如晦犹豫了。

天光一号像一块冰,冰层中裹着一捧名为信仰的火种,终日不息地燃烧着。如果抹下酒精,会不会溶解冰层,助长火焰,将她焚烧殆尽?

“你行吗?”天光一号很有礼貌道,“下不去手的话我自己来。”

黎如晦回过神来,为自己奇妙的联想感到可笑。

“抱歉。”

酒精浸润伤口,天光一号倒抽了一口冷气。黎如晦沾到了天光一号的血。

原来神像的鲜血竟然是滚烫的。

黎如晦望着这具肉体凡胎、血肉之躯,感到长久以来沉沉压在心口的东西有了瓦解的征兆。

黎如晦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术,家中没有麻药,天光一号只能咬着一条毛巾。五官因为剧痛而变形,强健的肉身因为疼痛而痉挛。

黎如晦额头和后背渗出了汗,心中却越来越轻松。

嗒。

子弹落在托盘中。

“当”

时钟敲响了。

黎如晦细致地给天光一号包扎完毕,然后拿起一块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她脸上和身上的汗珠。

天光一号吐出毛巾,冷汗涔涔。

黎如晦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开始主动搭话:“怎么伤成这样?”

天光一号艰涩道:“大意了。”

黎如晦又道:“怎么衣服都被浸透了?”

天光一号道:“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去麓万大街走了一段才回来的。”

黎如晦道:“疼吗?”

天光一号苍白地笑了:“废话。”

“明天还要上班吗?”

“当然。否则陆怀章会怀疑。”

“那你身上的血腥味怎么办?”黎如晦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