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得大越急报,说肃王魏?^在两国边陲失去踪迹。他正要寻找,又听巫王亲卫传讯,道是有名越人男子误入了囚禁妖女的院落。
他直觉这两件事定有关联,故而连夜赶来探查。境况果然如他所料。
听宿逑请罪,魏?^神色未改。
他搁碗,叩出一声脆响,道:“不迟。”
宿逑微怔,不曾想魏?^竟宽厚如此,抬头一看,才见人眸底凉如冰潭。
随之而来的后话更是森冷:“本王还有气。”
宿逑连忙叩首:“外臣该死!”
他听说,肃王性子阴沉,喜怒无常。如今与之相对,更觉其冷峻威仪,压迫感分外强烈。
幸好,魏?^似乎无心为难,只道:“起来说话。”
宿逑应声起身。
魏?^问道:“此处是何地?”
宿逑惊,若无其事道:“回殿下,此处乃平民院落。”
魏?^抬眸,掠他一眼。
他目光如刀,锋利不掩,吓得面前人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宿逑白着脸,道:“殿下恕罪!此处、此处……乃我巫族禁地,囚着一名妖女。据祭司所言,她身负孽力,一旦离开此处,巫疆必有大难。任何人都不得踏入这院落半步。”
魏?^挑眉。
宿逑忙添道:“自然不包括殿下您!”
且不说踏入半步,哪怕魏?^在此住下,整个巫疆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魏?^淡淡沉了眉峰。
对宿逑所言,他早有推测――不过是间边陲小院,竟在院外设下四名守卫,居住内里的女子手无寸铁,却格外受人忌惮,其中定有蹊跷。
宿逑见他似乎受用,又开口道:“只是……”
话未说完,只听吱呀一声。
二人余光里,阿萝怀抱竹篮,走出屋来,身后还跟着一条青蛇。
宿逑当即噤声。他与阿萝从无往来,本不该对她戒备如此。可巫人崇拜蝶母,认为祭司是蝶母的使者,奉祭司所言为谶言,他也因此对阿萝心生恶感。
阿萝并没有注意二人。
她搂着竹篮,往那条贯通院落的小河边去,似是准备浣衣。
宿逑不语。他打算待阿萝回屋,再与魏?^相谈。
怎听一句冷命丢来:“说。”
魏?^不信鬼神,也无心插手异族信仰。但他最厌恶旁人说话只说一半。
宿逑欲哭无泪,只好道:“禀殿下,可要外臣为殿下寻医?”
医字入耳,魏?^一时不答。
他眸光低睨,看向虽已复位、但仍动弹不得的左腿。
身前,宿逑仍在絮絮:“如寻医,得辛苦殿下再等几日。这间院落,乃至那妖女的存在,都不得泄露。外臣要向祭司请示,为殿下找来一位……”
“不必。”魏?^打断道。
那小妖女姑且有些本事,命她再治,似乎也不差。
宿逑一听,面露难色。
若是肃王在巫疆内出了状况,他身为发现肃王行踪的第一人,定然难辞其咎。
为肃王寻医,需向巫王或少主求得应允,再请祭司祝福,方能令巫医进出院落。但不论流程如何繁琐,也总好过他平白丢掉性命。
他提息,又道:“殿下贵体不容闪失。外臣已将殿下行踪禀告少主,不出……”
话语再度戛然而止。
这一次,魏?^没有开口催促。
他知道宿逑为何沉默,因为他也听见了一丝异响。
那是女子的歌声――清越,空灵,如在耳畔呢喃,被织入细密的春风。
魏?^循声望去,看见紫衣少女临河浣衣。
她纤小、白净,乌发如云,垂落身侧,被一根红绳松松拢起,好似水墨绘成的清荷。
……
不过多时,阿萝洗完了衣裳。
按计划,她本不该在今日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