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魂碎后,清弦为了救我,不惜点燃自己的灯芯,以灯芯为引下界寻找我的灵魂碎片。
灵魂碎片会投入凡胎轮回转世,寻找起来极为麻烦。
清弦燃烧的灯芯,如同消耗寿命,整个过程直到死亡只会越来越虚弱。
清弦在找到我这一世之前已经收集好了其他碎片,因为是最后一世,清弦处于是最虚弱的时候。
而我见到的那座石像,是清弦专门为我重塑魂魄所修建的。
每日跪拜时点的红香,都是清弦的本体。能够生养我的魂魄。
红香本是白色,之所以变红,是因为有清弦的血。
这好比一个人,将自己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去喂养另一个人。
其中所承受的痛苦难以想象,怪不得他总是惨白着一张脸。
我心中五味杂陈,从前种种岁月灌入我脑海里。我既是高兴又是难过。
高兴的是师父从始至终喜欢的、所珍爱的仅我一人,难过的是我的月亮不在了。
一年里我几乎每天都要去归唔山,要不是父皇阻拦,我已经住在那里了。
归唔山仍旧苍翠,山腰驾着薄雾,只是没有那座神宫。
今日的我并没有穿红裙,准确的说,从师父不在后我便只穿白裙。
在皇宫这样的地方一身素白自然会遭人唾骂。
幸好我有宠爱我的父皇,他不知为何我睡了一觉便性情大变,但依旧准允我做的一切。
山间细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冲洗着泥泞小路。
我撑着油纸伞提着裙摆缓缓走着,步履稳重端正,不见当年的又蹦又跳。
师父,不喜欢我顽皮。
未过多久我便到了地方,那是一座坟,立在鲜花中,是我为师父亲手堆的。
我未能寻到师父的半点痕迹,可我不想这些都是黄粱一梦。
于是我堆了一座空坟,仅仅将师父留给我的铃铛埋在了里面。
我静静的伫立着,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师父,我很听话,没有哭也没有闹。”
可眼底却透着淡淡的哀伤。
记得那日醉酒,我当时虽觉古怪却未曾细想。
今日再回忆起,师父那般克己的人,怎会纵容我胡来。不过是度给自己他的元气,让我这凡人身躯能够承受住神的魂魄。
“师父,你安排好了一切,可为什么独独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
我想指责他,可又万般无奈,最终只是哽咽着,将难过藏进肚子里。
忽然,细雨渐停,暖暖的阳光穿过云层薄薄撒了一层下来。
孤坟发出白光,一如我在神庙最后看到的那样。
我隐隐察觉到了什么,肩膀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白光凝聚着,花影之中只见有个人影逐渐显现出来,影影绰绰的看不太清楚,但嗓音却清晰地传过来。
“珺宁。”
我瞳孔一紧,咬着下唇,心突突的跳着,仿佛要蹦出来。
我害怕眼前的一切又是幻想。
我隔着花障与他对望。
清弦的目光透过山间的朦胧薄雾,如同当年一样遥遥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在的时候,你可有听话?”
这回我听得真切,手中的油纸伞侧落在地,再顾不得其他,朝清弦奔了过去。
我抱住清弦再不肯撒手,我委屈蹭着他的胸膛:“师父,你一声不吭的走了,我……”
竟是带着哭腔,我仰起头看他,微湿的眼睫颤了颤。
清弦微顿,寒星似的的眼眸忽地泛起了波澜。
他看着眼前可怜兮兮的人儿,比一年前更加清瘦,一袭素色衣裳不见当年高贵傲人模样。
清弦抹了抹我的眼泪,动作轻柔,带着歉意安慰似的说:“是我的错,我该再快一些回来。”
我扑进他的怀里,耍赖般道:“回来了可不许再走了。”
我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