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杀了它们?”

谢叙白问出的这话,像是当头棒喝,猝然点醒了宴朔什么。

某一瞬间,男人的动作一顿,眼中飞快掠过一抹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狐疑。

是,按照祂的性子,只要那些肮脏的家伙不凑过来碍祂的眼,就无所谓这世间到底有多少龌龊事。

太阳底下无新事。祂深谙再费心费力解决掉的不平事,不出十年八年,就会在同一个地方旧态复萌。甚至当年无辜可怜的受害者也会摇身一变成为阴险狡诈的加害者,罪恶的种子一茬接一茬地生根又发芽,周而复始。

这不是妄自揣测。

曾几何时,祂也插手过凡间事,也有许许多多的人发自内心地感激祂,为祂铸神像,建祠堂,日复一日虔诚地供奉。

最开始那些人只想化解灾厄,让亲人安康顺遂。

再然后他们开始祈求风调雨顺,硕果累累。

往后又忍不住祈盼多福多金,功成名就。

可最后的最后,一部分人类却将矛头对准他们的同族。一场惨不忍睹的自相残杀后,他们痛不欲生,崩溃大哭,转过头来怨恨咒骂祂,是蛊惑人心的恶魔。

祂也曾茫然过,困惑过,深究过。

结果却是看多,看惯,看厌。

世人的指责于祂而言不过蚊虫的叮咬,但叮咬过多不医治,也会发肿生脓,溃烂颤痛。

不知道多久之后,祂终于疲惫漠然地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