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嘛?”
“那你家叔对你也太不上心了。”
昨日他俩见面,吕九浑身脏得就像个泥球,和流浪儿没什么区别。
吕九打了个哈哈,准备将这话茬含糊过去,却听到谢叙白再问:“其实我想问的是,你愿不愿意留下来,和我们家小白做个伴?”
吕九微一停顿。
他刚才就想过厚着脸皮挟恩求报,央“顾南”让自己在这里多停留几天,等罗浮屠的人手松懈后离开。
“顾南”这一问,简直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只是那股怪异的感觉再次冒了出来。
面前这人是不是对他太好了?
很快吕九发现,怀疑顾南对他存着“非分之想”,并非是他的臆想。
那明里暗里的体贴,不浓烈,不显眼,却如风常伴。譬如每晚入睡前的一声晚安、一杯热牛乳,当他无聊时“恰巧”送来的话本闲书。还有餐桌前怕他拘束,帮忙夹菜,叮嘱他不要挑食。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顾家夫妇看在眼里,也曾调侃地说,自从吕九来到顾家,“顾南”都有了大人的模样。可见这点点滴滴的诸多关照,确实因他而起。
然而吕九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戒备。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好,除非那人有所图谋。他看不透“顾南”想要从他身上夺取什么,只觉得不安。
在顾家的日子,虽过得舒心惬意,不用操心温饱,吕九却没有一刻不想着离开,因知晓自己不属于这里,也因发现罗浮屠将屠刀对准顾家,早晚会把这里搅得腥风血雨。他无力抗衡,只想保全自己。
也终于,叫吕九等到一次安全离开的机会。
谢叙白想要为他置办秋装,吕九以不自在为由,坚决不要裁缝来为他量身定制,央求谢叙白带他出门,透透气。
他们乘坐轿车,将罗浮屠的人手远远地甩在身后。抵达服装商铺后,吕九又忽然囔囔着腹痛,待谢叙白关切靠近,不动声色地将写满警告的小纸条塞进对方的大衣口袋。
想到“顾南”可能会因为自己的消失心急如焚,吕九在心里双手合十,真挚地道上一句对不起,然后头也不回,趁去茅房时果断溜走。
可他走出去还没有两百米,后方忽然传来一声轰然巨响。
吕九错愕转身,见商铺所在的位置竟发生爆炸,火势汹涌,染红半边天,滚滚黑烟直冲云霄,人群焦急逃窜,大声叫囔着:“走水了!店里面还有人,快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