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宴朔独断专行、绝不忍让的性情,恐怕会毫不犹豫地把魔术师从楼上丢下去,然后再压着他,将他吃得渣也不剩,哪会这么容易罢休。
一番意乱情迷,最终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
谢叙白从失神的状态中惊醒,视线迷离地瞥向茶几,屏幕显示着裴玉衡的来电,心脏猛地一咯噔,清醒了,手忙脚乱地撑开男人兴味正浓的脸,拿过手机接通:“喂?是我。”
然而没换得上气,小小地咳嗽了一声。
电话那头笑意盈盈的裴玉衡瞬间警觉,蹙眉担忧地问:“你的嗓子怎么哑了?感冒了?”
谢叙白连忙含糊道:“咳,是有点小感冒,可能是昨天降温受凉了。”
情急之下,他完全是扑过去的,单手撑上茶几,手臂因缺氧头晕有点发颤。
男人在后观察,探手勾住他不稳的身体。
一个天旋地转,两人姿势互换,变成男人靠后坐上沙发,谢叙白猝不及防地压在他的身上。
布料摩挲引起不大不小的动静,老父亲听在耳里,更觉古怪:“你身边怎么还有其他人……对了,是不是你要招待的那两位朋友?怎么不请人下来参加茶歇?”
自打知道谢叙白有意重建执法机构,裴玉衡就在琢磨将自己的关系网全部介绍给对方认识。
这次交流会,除去医疗领域的专家,就借由他的名头,邀请来不少各行业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二十多年的院长毕竟不是白当的,何况生病这一劫,即使是诡怪也无法幸免。
娱乐头条、社会焦点、创新科技、地产经济……但凡是电视里出现过的、报纸上登名过的大佬,几乎都来第一医院的VIP病房走过一遭。
执法的【规则】很难推行,只因它不是片面地局限在一方土地或某个特定的群体,是全面的、公正的,与广袤大地上的苍生黎民并行,它的推行实施,也必将撼动这片大地的所有规则。
这之中将要面临的凶险,和当初对付傅氏集团只高不低。
只要谢叙白有一丁点的犹豫,裴玉衡都会想尽办法制止。
但谢叙白没有,态度果决,撞碎南墙亦不回头,于是裴玉衡退而求次,主张帮谢叙白和这些大人物拉线。
不说一次扩大影响力,也能疏通不少关窍。
谢叙白当然明白其中干系,将老父亲的心意记在心上,弯起眸子柔声道:“我这边就快结束了,马上我们”
男人烈性犬一般上下蹭着他的颈侧,毫无征兆地含住他的耳垂,谢叙白声音一滞,捏着手机的指尖都是哆嗦的。
他胡乱按着这头欲求不满的贪兽,强忍住战栗,状似平常:“我们一起下去。”
说完,再一次咬牙切齿地推开男人的脑袋。他错了,这人的词典里根本没有“罢休”两个字!
裴玉衡那边沉默两秒,大概是觉得奇怪又想不出缘由,没有细究,只简单地催促了一句。
挂断电话,谢叙白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嘴唇发热滚烫,一摸才发现被亲得红肿,眉梢狂跳。
见男人又见缝插针地凑上来,他忙不迭身子后仰,退避三舍:“别胡闹了,一会儿还要下去待客。”
男人扫过谢叙白水光潋滟的眼睛,终是喉结一滚,彻底安分了下来。
但也没那么安分,谢叙白去洗脸降温的功夫,男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目光如狼似虎,逡巡在这具俊美清瘦的身躯上。
回归现代时间线的那天晚上也是这样,谢叙白听到裴玉衡急切的脚步声从门后传来,下一秒就捂着嘴推开了他。
当时宴朔只是被迫中断进食的不满足,但后来,谢叙白对外只宣称他是好友,也不肯让家人发现他们俩人的亲密接触,让男人愈发觉得古怪,乃至于……慌张?
祂不确定是不是慌张,这是祂记忆里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情绪。
怪物遵循原始的欲望冲动,很少会有含糊其辞、暧昧不清,恨不得时刻宣示自己明确且不容撼动的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