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现场又是一阵针落可闻的寂静。
脸色阴郁的江家主说道:“那就让他请,我倒要看看,他能请出个什么玩意。”
青年的嗓音忽然在此时插.进来,强行打断江家主的话:“江家主,或许我的话还没有说明白,我不会配合你们请什么佛,你也没资格再教导江凯乐。”
众人齐齐看向他。
认识谢叙白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极其温和、心地柔软得一塌糊涂的人。
就算有人不小心让他重伤,他也会笑着安抚对方说没事。
然而此时此刻,谢叙白的眼神变了。
那双如玉剔透的眸眼依然平静坚定,却透着不容质疑的泠然气势,似乎能穿过没有消散的高温,化作实质性的压迫力。
因为自家学生的遭遇,他心里充满怒火。
无法解释一个人类为什么会有压制住诡怪的气势,明明这里随便一头小怪都能轻松杀死他。
江家主更是在触及他的眼神时,下意识慌乱回避。
而后又因自己居然会害怕一个普通人感到恼怒,不屑地讥讽道:“你以为自己是谁?你”
“我会叫醒江凯乐。”谢叙白一句话让在众江家人差点魂飞魄散,“如果你不让出监护权,那就让他毁掉江家。”
“不要怀疑我能不能做到,你们都看到了,江凯乐刚才差点狂暴,是我成功安抚的他。”
“要试试看吗,江家主?我只给你五秒的考虑时间。”
谢叙白面无表情地对上江家主不稳颤动的眼睛,任由谁听到他清冷坚决的语气,都不会怀疑他是在开玩笑。
只见青年启唇:“五,四,三……”
声声倒计时仿佛变作利爪,用力掐住江家主的咽喉!他的心脏也随之高悬在嗓子眼,几乎没等谢叙白说完,就脱口而出:“等等!”
这时蔡老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上前一步,急切地拉住谢叙白的衣服:“您何必这样?”
他短促地喘上一口气,厉声道:“我做主,只要您愿意请佛,江凯乐日后就交由您抚养!”
包括江家主在内的江家人立时高声叫起来:“蔡老你开什么”
他们的话没能说完,同时感觉到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所有想要冲上去制止的动作都僵在半途,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硬生生地扯住关节。
一时间他们肝胆俱裂。
这是江家秘术在发挥效力,可是,为什么?!
“可以么,这位先生?”蔡老捏着拐杖,本就风烛残年的躯体,仿佛瞬间又老上十岁,腰背几乎佝偻到地上去。
谢叙白看着他做小伏低的姿态,皱了皱眉头,将老人拉起来:“但您要知道,我对佛道一窍不通,从未有过涉猎,不可能请来什么在世活佛。”
他觉得江家的这名新任族老一定误会了什么。
“不会,不会……”
蔡老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指向谢叙白的影子:“毕竟祂那么喜欢您,时时刻刻都与您待在一起,只要您愿意呼唤祂,祂必会回应。”
谢叙白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影子,一时没能理解蔡老的意思。
忽然,他猛地掀起眼皮,想到一种可能!
不消多时,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前往后山,即江家祭坛所在之地。
祭坛是古代求神拜佛的标准样式。
最下面有个圆形的基座,层层台阶与之相连,平坦宽阔,每一处图案细节都彰显着古老久远的韵味。天坛则建造着一座小型宫殿,坛壝及围垣覆有各色琉璃瓦。
谢叙白还以为自己要先焚香沐浴,结果蔡老说不用,他便拾级而上,登至坛前。
此时的他心里抱着隐约的期颐,但他也无法鉴别蔡老是不是设计坑他,所以双腿肌肉依然绷紧,准备见势不对随时撤退。
江家人看向蔡老。据他们所知,请佛有诸多繁文缛节,从布置装饰到贡品敬香,每项都极其讲究,单是选定吉时就要再三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