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想起那日岳山,堕天之人曾问过他的问题: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日,天岛出尔反尔,他该护哪个?答案是,他哪个都想护。
他却感到一股无力感正从心底涌起。
事到如今,他不能离开主君身边,但昆仑那边小公子也需要人去照护安危。
菩提被扣下落不明,这偌大芦城,还有谁能帮上忙呢?
正当安顿主君之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滑翔疾驰的声音,随之是翅膀猛扇,又是双足稳稳落地之声。
这熟悉的响动听着让人几许不快。
都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这不才感叹没人,此人便神出鬼没般闪现。有时岩玦甚至怀疑,此人是否偷学了一手他那火鸾大姐的读心术,不然为何每次出现的时机都如此讲究,令人费解。
他将昏迷的主君轻轻塞进暖和的被窝里,摁下四角的棉被,又在炕头添了一撮稳灵香。所有事情妥当后,抬眼的眸子里加了几许深重,似是终于做下了决定。
顿了顿,转身起步,推门而出。
房门推开一瞬,门外的黑甲男子正靠着土墙,玩着自己的翅膀。见到来人步出,倒是惊得把羽毛拔了下来,矫揉故作地嗷嗷喊疼。
“闭嘴。”金发头陀一声冷喝,满目不耐。
那黑甲男子见状,乖乖闭了嘴,倒是舔了舔嘴皮,眼中带着几分谑然笑意:“君上怎么样啊?还好吗?”
岩玦瞪了他一眼。
并不答他的话,而是兀自开启话题:“先前云州,东尊主身边那个凌家剑修,你可记得?”
“哪个,打死月谣那个?”卷发男子眨眨眼睛。
金发头陀瞄他一眼,“嗯。”
黑鸟眼神微挑,似笑非笑:“记得,怎么了?”
“你去把他带回来,君上有事需要他。”岩玦语气平淡。
刺鸮听罢,浮出一丝邪笑,却迅速压下,作出漫不经心之态:“那人现在可是在昆仑啊,重点保护,我咋带啊?”金瞳一转,又闪过一丝趣味,“不过,也不是不行。但你能不能告诉我,君上为什么非要他?他有什么特别的?”
金发头陀却冷若冰霜,“你不需要知道。”
刺鸮“啧”一声别过脸,心中显然郁郁不乐。
良久才转过头来,唇角上翘:“那你要死的还是活的,还是都可以?”
听闻此言,头陀眼中凶光毕现,一把抓住黑鸾胸甲上的衣襟,将他提拉着凑近,一字一顿寒冷彻骨:“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你的皮扒下来。”
谁知黑鸾非但不惧,那脸上反而愈加兴奋:“哦?你这么说那我可真想试试了”
可惜话音未尽,他看到头陀脸上凶光愈浓,甚至掌中已凝聚沙尘,才终于有一丝收敛了,连忙摆手道:“诶诶诶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
岩玦松开他的衣领,将他往后一推,让他不由踉跄几步才站定。
黑鸾脸上仍挂着那惯有的笑容,一边整理着衣襟,一边顺气道:“不过,不是我不想帮你啊,黄泥巴。”他瞥去一眼,“君上先前给我戴了脚镣,不许我离开他身边百里之内,昆仑山可是已然超过了这个范围啊”
紧接是一抹诡谲笑意:“你看,是我把他背着一起去,还是”
岩玦瞟去一眼,丝毫不意外。
一只不服管教的孽物,也只有自家君上这般仁慈才一直留着不杀,若换作东西那两位君主,恐怕这恶鸟早该成一堆黑羽碎片了。
刺鸮话音未尽,眼前一道明灿之光划过,伴随铿锵之音,束缚他行动的无形脚镣应声断裂。
随着渊君的沉睡,渊之力也逐渐消弭淡去。
金发头陀头也不抬,“可以了,速去。”
卷发黑甲男人舒舒服服地转动头颈和手腕,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刚准备拍拍翅膀化形起身,又被头陀一把抓过,这次是拧着他的翅膀发了狠话:
“记住,将人毫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