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贺颂跳下马车,对着柳萋萋恭敬道:“夫人,上车吧。”
夫人?
沈韫玉剑眉微蹙,柳萋萋不过一个妾,如何能当得起这个称呼。
见柳萋萋含笑应声,视线无意往这厢瞥来,沈韫玉做贼心虚般迅速藏起身子,躲进了马车里,甚至屏息不敢出声。
直到听见外头“跶跶”的马蹄声远去,他才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沈韫玉倏然勾了勾唇,自嘲般轻笑出声。
他又没做错什么,为何要躲。
他大可以大大方方站在她面前,再顾念着往日情意,关怀般问两句她近日过得好不好。
可他究竟在怕什么,那人不过是柳萋萋而已,那个他素来不喜的柳萋萋。
那厢,贺颂将柳萋萋送到了武安侯府门口,看着她平安地入了府门,方才离开。
柳萋萋穿过前院,往轻绯苑的方向而去,好巧不巧,在路上偶遇了神色匆匆的钰画。
见她一脸急色,柳萋萋疑惑道:“出什么事儿了,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大奶奶身子不适,奴婢正欲去请大夫呢。”钰画满脸愁容。
“大奶奶怎么了?先前不还好好的?”柳萋萋疑惑道。
“先前是没什么大碍,可这两日大奶奶不知怎的,整个人恍恍惚惚的,魂不守舍,今日竟还在房门前跌了一跤,擦破了手。”钰画长叹一声,“或是这几日准备老爷,二爷和小公子的事儿,太过疲惫所致,姨娘您不知道,大奶奶原请来做法事的道士教大理寺抓走了,说是害死了什么人,大奶奶只得再另寻做法的道士,都是给这些污糟事儿闹得,都将我家大奶奶的身子给拖垮了……”
钰画止不住同柳萋萋发了一通牢骚,但旋即想起请大夫的事儿,忙道:“奴婢赶着去杏林馆,便不与姨娘多说了。”
柳萋萋点了点头,看着钰画疾步往府门外而去,然在原地站了片刻,她脑中似有什么闪过,匆忙叫住钰画。
“大奶奶她先前请的道士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