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画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答:“叫肖成君,就是传闻卜算极准的那个道士。”

柳萋萋猛然一惊,声儿都在颤,“大奶奶可曾从他手上买过香,且夜里常常燃此香?”

闻得此言,钰画面露惊诧,“姨娘您如何知晓的,夫人的确是在燃香,且几乎夜夜燃,不燃便难以入睡,已有好几日了……”

“欸,柳姨娘……”

不待钰画说完,柳萋萋便飞快往徐氏住的院子而去,若她猜得不错,方才在牢中,肖成君无意间说起的那位自他手中买走灵犀香的妇人正是徐氏。

丧了夫,失了子,又沉迷此香,徐氏哪能不变得魂不守舍,这正是灵犀香中毒的症状。

幸好发现得早,若是再晚一些,只怕是要出大事。

柳萋萋气喘吁吁地入了徐氏的院落,院内的婢子乍一看见她,面面相觑,皆有些惊诧。

“你家大奶奶可在里头?”柳萋萋问道。

“大奶奶在里头躺着呢,倒是没睡。”其中一个婢子恭敬道,“柳姨娘可是来看望我家大奶奶的,奴婢帮您通禀一声吧。”

柳萋萋点了一下头,便见那婢子轻手轻脚地入屋去,很快又推门出来。

“柳姨娘,大奶奶让您进去呢。”

柳萋萋稳了稳呼吸,为了不吓着徐氏,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后才提步入屋去。

“萋萋来了。”

里屋内,徐氏支起身子,含笑看向柳萋萋。

柳萋萋应了声,不动声色地在屋内睃视一圈,才勉强扬起笑容,缓步至床榻边坐下,关切道:“大奶奶身子如何了?”

徐氏倚靠在软枕上,面色略有些苍白,“没什么大碍,许是因着前几日太累,才会觉得没什么气力。”

柳萋萋闻言垂了垂眼眸,觉得不能再继续拖延,索性抬首直截了当地问道:“大奶奶先前可曾在肖成君那厢买过一种叫灵犀香的香粉?”

她这话问得太突然,徐氏怔愣了一下,才点头道:“是,我确实从那道士手中买过此香。”

“那肖成君定然告诉过大奶奶您,此香不可燃得频繁,不然恐有性命之危。”柳萋萋凝视着徐氏,一字一句道,“可妾听钰画所说,大奶奶常在夜里燃此香,大奶奶或不晓得,那肖成君之所以会被抓,正是因有用了此香的妇人和姑娘失了性命,大奶奶如今的症状和她们中毒后的症状一模一样,这精神恍惚过后,紧接着就是神志混乱,最后甚至会悄无声息地丢了性命……”

听得柳萋萋所言,屋内的婢子无一不惊慌失措,柳萋萋看着双唇紧抿,垂着眼眸的徐氏,柔声劝道:“大奶奶,妾知您为何用此香,可此香有毒,万万留不得,您还是将此香交于妾,妾帮您处理了它,可好?”

徐氏闻言攥紧了盖在胸前的衾被,直将被面揉得皱皱巴巴,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松开手,抬头端庄地浅笑道:“既得如此,你便拿去吧,如此害命之物,确实留不得。”

见她答应地这般爽快,柳萋萋心下松了一口气,看向站在床边的婢子,那婢子也不想这般东西害了自家主子,迫不及待自柜中翻出那盒香粉,交给了柳萋萋。

柳萋萋捧着锦盒,起身同徐氏福了福,“那妾便不打扰大奶奶歇息了,妾先告辞了。”

见徐氏点了点头,柳萋萋转身离开,才踏出内间,便听身后传来一句“等等”,她疑惑地折身看去,便见徐氏披衣起身,缓步朝这厢走来。

她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少顷,才道:“萋萋,可否留一点,就留一点给我,可以吗?”

柳萋萋顿时警惕地攥紧手中的锦盒,“大奶奶,此物有毒,会要了您的命的,您不可再用了。”

“就一点,就一点点。”徐氏紧紧盯着那盒子,眸中流露出无尽的眷恋,“就当让我最后再看看他们,同他们道个别……”

柳萋萋闻言心下滞涩,鼻尖一阵阵泛酸,若是徐氏病得不重,她或也应了她这般要求,然徐氏的病已然不轻,再用一次香,可真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