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琮礼定定看着他:“交给我,我是温迎的主治医生。”
听到这一句。
陆谨川顷刻醒神。
深深看着眼前的谢琮礼。
那一刻。
他忽然自嘲地扯了下唇。
就连……谢琮礼都比他清楚温迎的情况。
他多失败?多……可恶可憎。
谢琮礼带着陆谨川将温迎安置在病床上。
温迎现在晕过去了,眉头都是紧皱着的。
陆谨川不愿意离开半步,谢琮礼也理解他的心情,弯腰给温迎做基础检查,边说:“她生病挺久了,如你所见,她的情况很严重,是晚期,都自己扛过来了。”
陆谨川看着温迎苍白的脸。
如针扎般,呼吸都灼烫:“她吃了很多苦……是吗。”
谢琮礼头也没抬:“确实。”
说着。
他抬头看向陆谨川:“她差点就摘除了子宫,而她孩子没了这件事,亦是因为,她的病情不允许,孩子没了她比谁都痛苦,陆总,你似乎还在埋怨她是吗?”
陆谨川绷着唇,眼底酸疼得要命。
谢琮礼顿了顿,才不得已缓缓说:“那个孩子,不是她想打的,是那天她出事了,有人要害她,而你,也在那天她苦涩难言时……怪罪她。”
第394章:手术失败率很高
周遭的环境仍旧是乱糟糟的,人来人往之间,陆谨川似乎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声。
谢琮礼以一个旁观者角度,平静叙述着那时的实情时,哪怕没有任何添油加醋,却也足够让他窒息。
清隽的脸庞刹那间苍白如纸。
深眸里有什么在崩塌,不再成型。
“她只能接受一切不想接受的,就算是真的要打掉孩子,我想,陆总也应该没有那个资格责怪她,毕竟那是她的生命,生与死之间,她别无他选。”
谢琮礼是见过那时的陆谨川的,他在温迎手术室外的时候,明显是有误会。
他也从沈佳笑只言片语之中,猜到了陆谨川的态度,跟温迎算是因此闹掰了。
可温迎……
其实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承受着身与心的双重折磨。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他知道,与病人共情不是一个医生理智的行为。
可他就是觉得……温迎承担太多了。
“她没跟我提过。”陆谨川大脑似乎被狠狠凿穿。
谢琮礼站在一个旁观者角度,就事论事说:“我想,那时候的她够委屈和难过的,你的态度,决定她会选择怎么跟你说。”
毕竟那时候的她都茫然无措,又怎么承担得起陆谨川的情绪和指责?
她又能如何?
陆谨川似乎被抽了力气,脸上甚至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他无意识搀扶着墙面,呼吸都变得困难,他捂着胸口垂眸深吸气几个来回,“她的治愈几率……高吗?”
他声音哑得厉害。
至于温迎被害……
他会一丝一毫不落弄清楚。
眼下最重要的已经不是孩子了,而是她。
谢琮礼的话,他深知是实话。
就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那时他在温迎最痛苦时候对她说的话以及对她的态度。
都成了刺向他的尖刀。
她那时……
多无助?
多伤心?
最需要安慰时候又承受着他的宣泄情绪,又多……委屈?
只要想想她那时的强忍不发的心境,他就觉得快要窒息了。
忽然就理解了,她凭什么跟他解释?凭什么强忍自己的伤心来消化他的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