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得很沉,困倦的好像要死去一般,一直沉沉的睡到被拓跋辽冷着脸晃醒,在你睁开眼之后,拓跋辽的脸色才好看些。
“起来为我更衣。”
你头晕脑胀,睡了多久也还是疲惫,尽量打起精神裸着小脚下床。
从宫侍奉着的托盘中接过拓跋辽的束带,你动作一滞。
这分明是帝王的服制。
可也仅仅是片刻的停滞,你亲手给他系上,在拓跋辽叮嘱了你几句之后,送他上朝。
因为立储的事惹怒了拓跋辽,你已经许久不被允许上朝了。
一个帝王,连面见群臣都不被允许。
你用香勺**着兽炉中的灰烬,只剩下无力感,你不会立储的,这是你的底线。
你不喜欢那个孩子,他眉眼间明显是和他的生父更为相像。
刚产下子嗣的那段时间,你每日都活在即将被秘密杀死的恐惧中,甚至想掐死那个孩子。
孩子死了,你也许还能活下去,皇室宗亲被杀的所剩无几,除非拓跋辽想要做乱臣贼子的罪名,否则只能让你继续苟活着做个傀儡。
立了皇储太子,大概......也就不需要你这个傀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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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你身体越来越差,估计只能再撑个一年半载,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是嫌你死的不够快。
突如其来的刺客让整个禁宫陷入混乱,血水四溅,刺客出手狠辣,恐慌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替你死的,是挡在你身前的宫侍。
你面色煞白,被赶来的拓跋辽紧紧的抓进怀里。
迟来的禁卫包围了那些人,眼见着刺杀无望,刺客迅速服毒自尽了。
你惊魂未定,目光发怔般的望着那些刺客的尸首,以及替你死去的宫人。
那日拓跋辽问责了许多下属,你从未见过拓跋辽情绪这样的外泄,暴怒之下伏尸枭首,拓跋辽亲手赐死了一批党羽,禁宫中的血雾萦绕几日不散。
你不知道这是不是做戏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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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惊吓后,你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噩梦缠身,闭上眼都是那日为你而死的宫侍。
骤然惊醒,看到的只有寝在你身侧的拓跋辽。
殿内青阴阴的宫灯下,你不知道拓跋辽为什么没有睡,他合衣躺在你身侧一瞬不瞬的盯着你,眼里血丝充斥,眉目隐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仿佛贪食你血肉的恶鬼。
你恐惧的尖叫了一声,缩着身子把玉枕砸到他身上。
“你疯了吗?!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拓跋辽抓着你拽过去。
“我不会立储的,别逼我,别逼我”
“我知道你们都想让我死,孤知道,知道......”
你呆怔的喃喃着,让拓跋辽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日之后,拓跋辽几日没见你,下令禁足,宫侍依然沉默的服侍在你身边,他们从不与你四目相接,这让禁宫有了种垂死的气息。
宫侍把圣旨呈给你的那晚,外面也是壁栗剥落般的隆盛大雪。
那封立储的诏书已经拟好,这样的国本大事,却仅仅只需要你盖下玉玺。
你沉默的看了一遍,然后把那张圣旨撕碎,用护甲把上面的每一个字眼都刮烂。
接着,宫侍又给你递上一张。
像这样的诏书,他们做了无数张,足够你耗尽力气,最终按下玉玺。
这是在逼你......
他们都在逼你。
你呵斥那些宫人退下,可他们都跪了下来,你把圣旨扔在地下,连踩踏的力气都没有。
随意披了一件外衣,你气的脸上都没了血色,推开殿门。
大雪中天色黑暗的看不到一点光亮,只有攒花宫灯照出一片模糊的温黄,你的目光一直到没入到没有光的地方,那里雪一样沉静的群臣跪在你的寝宫前。
“这是做什么”你目光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