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站起身,说道:“慢走。”
再多的话此刻也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当局者的迷被破开,其他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周月临走时忽然又说了最后一句话:“钟小姐也要爱自己啊,毕竟我们所有人都只是因为爱我们自己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随后她潇洒的带着父母坐上了出租车,离开了钟家。
钟艾倚着大门看出租车尾灯消失,满心怅然。餐厅飘来黑椒牛排的焦香,破奴跟在钟艾身后,朝着餐厅走,他现在也必须吃一些饭了,不然这个实体的身体承受不住。
餐厅的阿姨给他们配了红酒,破奴之前有玩刀剑的经验,用剑客握柄的姿势旋转餐刀,很快就有模有样的切起了牛排,牛排肌理被精准切断时渗出石榴籽般的血水。
钟艾戳着盘中冷掉的配菜,突然发现破奴后颈沾着周月的一根长发。夜风掠过池塘惊起蛙鸣,她借口整理头发悄悄伸手摘去,指尖残留的体温烫得耳尖发麻。
两人吃完饭,朝着壹号院和钟艾的卧室院而去,钟艾的院子其实曾经也有个优雅的名字,但那个院门上的牌子被她小时候淘气扔上去的玩具砸了个洞。
钟六拆下来之后扔到了仓库,此后钟艾的院子便成了钟宅唯一一个没名字的院子。
“你说,周月会好起来吗?”钟艾走在路上很无聊,随口想了个话题问破奴。
破奴则满脑子都是布袋问题,之前都有魂魄参与,但他今天偷偷算了算周家三人的命数,他们都还有几十年的命,他在疑惑自己会不会需要再等几十年才能拿到第三个布袋。
他倒是无所谓,钟艾可等不起。
“不一定,看他们一家子的选择吧,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移估计就要做好拿几年十几年出来磨自己的准备了。”破奴认真回复,暂且把布袋的事放在了脑后。
“唉,随缘吧。”钟艾回道。
钟艾止步于壹号院门口,叮嘱:“你的衣服下午我让阿姨他们给你洗好了,现在应该放在了你的衣柜里,记得换洗,太困了,我先回去了。”
夏末晚风拂过,吹过两人的发丝,皓月的光甚至快超过院子里电灯笼的光。
破奴感受着上千年才感受到的一次晚风,看向眼前小嘴不停的钟艾,忽然笑起来。
钟艾:“嗯?我很好笑吗?”
破奴:“对……”
钟艾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又走了几分钟,到了自己院子,她什么也不想管了。
今天无论是破奴的事还是周月一家的事,都让她觉得脑子被掏空,费神又费情感。
破奴遥遥目送钟艾,眼看着她进了院子,才独自一人回了房间。
他掌心的布袋泛起萤火虫般的微光,深夜,屋子外有一些奇怪的异响,他从床上弹起来,神神秘秘走出了院子,他站在二十步外钟艾卧房的窗帘突然无风自动。
他像古画里走出的幽魂飘过后花园,绣球花瓣沾上衣摆又簌簌掉落,最终停在祠堂门前。下一瞬,幻化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钟艾睡的香沉,全然不知外面的世界,什么命运、逃离、布袋铁袋,她都不想管了。
天大地大,吃饭睡觉最大!
翌日,太阳高升,气温开始从高温下降,身处北方的雁镇开始变得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