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说走就走!”钟艾看到他消失在原地,猛的从地上爬起来,大眼睛定定看着门口的两水鬼,一时尴尬和恐惧同时涌上了心头。

破奴可以说是她安全感的来源,此刻他走了,她身上所有感官都开始变得敏锐。

她握紧血刀,正想说几句话震慑一下,掩饰一下自己的心虚。

忽然,身后,破奴的身影再次幻化出现。

“刀借我,我直接带他们一起去地府。”破奴声音响起。

“呼。”钟艾松了一口气,把刀递了过去。

“你记得给他们擦擦脸,擦好后就可以叫他们父母了,带回家养几天就恢复了。”破奴最后嘱咐道,随后拿着血刀朝两水鬼走去。

潘娘和白义面露惊恐,在破奴的指示下,幻化消失在了原地。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钟艾湿漉漉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嘴里念念有词,一边就着月光给两个小孩擦脸,一边在心中诅咒刚才的三只鬼。屋子乱七八糟,小孩也乱七八糟,她的心情也乱七八糟!

凌晨一点,她终于收拾好了两个小孩,通知了在另一边会客厅已经等睡着了的父母们。

第18章 神秘谜题

第十八章

赵凯和李熹子的父母跌跌撞撞冲进会客厅,皎洁的月光从雕花窗棂斜斜刺入,在满地碎瓷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寒光。李熹子的母亲高跟鞋踩到一块青瓷片,踉跄着抓住丈夫的胳膊才站稳。空气中浮动着檀香与铁锈味交织的怪异气息,几片染血的瓷片深深嵌在黄花梨木屏风上,像凶案现场遗留的暗器。

“孩子!”赵母的珍珠耳坠随着颤抖的身形乱晃,她扑向躺在地上的少年时,长裙下摆被碎瓷勾出丝缕。钟艾冷眼看着这群衣冠楚楚的中年人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接二连三跪坐在狼藉中。李父的大衣沾了茶水渍,却顾不得体面,颤抖的手指反复摩挲女儿脖颈脉搏,直到确认那层薄汗下的温热。

钟艾后腰抵着门框凸起的雕花,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板上斑驳的红漆。她看着李母染着裸色甲油的手撩开女儿刘海,忽然想起自己十岁那年发烧,母亲也是这样探她额温只是那涂着孔雀蓝指甲的手,下一秒就接起了她老公的电话然后起身离开。

“钟小姐!“李熹子的母亲突然抬头,保养得宜的面庞在阿姨们打起的手电筒光中显出细密纹路。她目光落在钟艾垂落的红布条上,倒抽着冷气捧起那只伤痕累累的手:“这伤口要打破伤风的呀!“钟艾下意识蜷缩手指,却还是被对方带着香水味的体温裹住。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突然火辣辣疼起来,连带喉头也泛起酸涩。

““我不用打120。“她抽回手时指甲掐进掌心,面上却扬起职业性的笑,“他们魂魄归位时受了惊吓,建议请心理医生疏导。“转身吩咐吴妈取医药箱时,余光瞥见赵父正在偷瞄墙上裂开的明代青花瓷瓶,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

钟艾只想快速结束今天这班活儿,她的脑子连续待机了这么久,马上就要乱码了。

当李父支支吾吾问起赔偿,钟艾忽然注意到他西装肘部磨出的毛边。这个发现让她把“要价二十万“在舌尖转了个弯:“各家付一万结缘费就好。“话音刚落,就听见赵母长舒一口气,脖颈间的吊坠终于不再随急促呼吸乱颤。

钟艾知道他们的顾虑,无外乎是屋子里这些碎片们的价钱。

钟家不差这些,看卦算命看的是个缘分,虽说此事因他们而起,但动手的毕竟还是那两个水鬼,赵凯和李熹子也并不是故意想惹上水鬼。

几人脸上瞬间漾起笑意,正此时,地上的两个孩子忽然同时醒了过来,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妈!我不用死了吗!妈!“赵凯突然诈尸般坐起,少年原本阴郁的眉眼此刻亮得惊人,“那个水鬼...“话音未落就被母亲的手捂住嘴。

“当然不用死,你这孩子,还说死字,快呸呸呸。”赵凯妈妈看到终于变正常的儿子,心里对钟艾的敬佩更多了几分,边说着边拍赵凯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