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就静静在一旁看着她。她也看向他,这是她在这个她永远不会适应的陌生的地方唯一熟悉的人。她试图对他扯出一抹笑,但是好像知道自己笑的会很丑一样,僵硬地点了点头:“好,走。”
这一走,就是数年。
橘糖没有适应过。
周围每天都在死人。
大多数都想逃,每天都会有很多因为逃被拉回来处死的人。橘糖踌躇着,偶尔望向漆黑月色中如隐匿一般的寒蝉。
他又长高了些,在远处那颗同夜色一般漆黑的树上,随着空气中响起箭射-出的声音,不远处一个人睁着眼睛倒下。
她的眼神随即移到不远处尸体倒下的地方,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那日在门口那个被一支箭射-穿的人,想起泠泠月色都掩不住的鲜红热腾的血。
她颤抖着,手上和腿上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她很怕疼,很怕死,要不然来暗卫营的第一天她就没了
但她还是很想逃。
当她终于决心逃离时,一直沉默不语只杀人的寒蝉拉住了她:“别去,会死。”
那时,周围每天都在死人,橘糖已经不知道死是什么了。故而被少年拉住的那一刻,她也只是甩开了手:“死,都会死的,我不想,不想死在这。”
少年拉住她的手重了一些,随后淡声对她说:“不会死,我会带你出去。”
*
她有没有信她忘了,只知道对峙的最后寒蝉一手打在了她的后颈,她睡了来暗卫营之后第一个安稳的觉。
她再醒来时在一颗树上,不远处是被抓住的要逃跑的人。
血花绽开
她望着地上滚了几圈的头颅,痛苦地闭上了眼。她沉默地下了树,望向一旁正在烤鱼的少年,轻声道:“那边的湖还有鱼吗?”
寒蝉抬眸,将鱼递给她:“没有,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