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然之间,她似乎寻到了一条路。

“司礼的背后是司家,司家的背后是太子,如若解决司家不?够,是不?是解决太子就可以了。是不?是只要?太子没了,你就能出?去了?”

她见他没有?反驳,继续道:“太子如今被废黜,明面上被囚在东宫,但?实际上天子中意?的继位人选一直是太子。这些事情三皇子和五皇子是不?知道的。如今他们针锋相对,但?只要?他们知晓了太子的事情,两个人一定会联合起来让太子永无翻身之日。只要?他们知晓你是因为太子而入狱,三皇子和五皇子就会把你捞出?去。”

姜婳的语气越来越冷静,谢欲晚怔了一瞬。

“只是一个司礼,只是一个司家,天子如今所?为,不?过?是在同你博弈。是天子说了什么要?求你未应吗,如若天子没有?发话,谁敢对你如此刑罚。所?以只要?三皇子和五皇子知晓了太子的事情,天子便再不?能同你博弈,只能同你‘商议’了。”

她语气是冷静的,但?是浑身都写满了慌乱。

那方血书被她随意?放到一旁的稻草上,她看着谢欲晚身上的血,爬起身就要?往外走。似乎只要?走出?了这间牢房,她就要?想法子去寻三皇子和五皇子。

青年好?看的眉眼之间多了一分犹豫。

未曾预料到是这样的发展,青年也来不?及说什么,只能直接拉住了姜婳的手。

不?同于?他的手,少女的手是温热的。

他握着她的手,未隔着衣袖,也未隔着帕子,以他们如今的关系,其实已经有?些亲密了。

谢欲晚迟疑了一瞬,还?是未松开。

“姜婳,我无需你这样。”

被他拉住了手,她也没有?再走。听见这一句,她俯身望着青年,眼眸还?是停留在那暗处的血上。

她适才?的冷静和慌乱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寂静,她垂着眸,安静地落着泪。温热的泪珠从她眼眸垂落,滴到了青年的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上。

“......那你要?我怎么办,谢欲晚。”

她声音很轻,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委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又要?我什么都不?要?做。我能救你,难道我要?看着你在这牢狱之中受刑吗?”

“你知道你的衣摆上都是血吗,你知道。你甚至在我进来之前,将那些血迹全?部遮掩住了。你知道我看见那些血迹会担心,所?以你将血迹都遮掩住,你不?让我看见。”

“你明明知道的,不?是吗?”

青年眸怔了一瞬,姜婳又跪坐在他身前。

他们的距离比从前每一次都近,姜婳望着青年那双向来清淡的眸,轻声道:“谢欲晚,你真的很不?讲道理。”

青年望着她,声音突然轻了些。

“是,我不?讲道理。”

他手上的血混着泪珠,原本温热的泪珠落到他手上的那一刻,也开始变得冰冷。他未曾预料到的一切,让他一点一点垂下了眸。

那封‘合绝书’就摆在他们的不?远处。

她此时就在他身前,一直认真地望着他。谢欲晚望向她,他需得承认,自己是自私的。他无法在少女的眸中盛满他的身影时,一次又一次地推开她。

可这算什么呢?

无视她眸中曾因他而有?的苦痛,卑鄙地利用她的善心

远方的蜡烛被风吹动,灯影晃动间,他沉默地将少女抱入怀中。

这是一个充斥着绝望的拥抱,他静静地将人搂紧,再搂紧。从前一定会推开他的少女,此时也只是安静地被他抱着。

他无比贪恋现在的一切,却又无比清楚,这一切只是因为少女的善心和怜惜。

他眸中那片从未停止的雪,在这一刻静止。

世界也仿佛在这个怀抱中静止了。

突然,一双手拥住了他的腰,他的世界开始一点一点转动,她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背,轻声安慰道:“没事的,谢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