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小院, 姜婳抱着晨莲买的糖,轻轻敲开了盎芽所在的屋子的门。

其实只是告诉盎芽,她们回?来了?。

小院平日?只有她和晨莲两人, 盎芽又失了?神智, 她们如若出门就只能将盎芽锁在房间中。

晨莲打开了?门锁, 姜婳轻轻推开门,发现盎芽正缩在角落。

四周的窗户都是关的,门打开时?透过一丝光,在角落的盎芽立刻就颤抖起来。盎芽抱着自己的头, 浑身瑟缩着。

姜婳忙将门关上了?。

四周虽然还是有光亮,但是没有明媚的日?光了?。姜婳望着盎芽, 有些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随着门关上, 盎芽颤抖的身子一点一点平静了?下来。

见到盎芽平静了?下来,姜婳心?中才松了?一口气。她轻着步子上前, 坐在床边, 从手中的纸袋中挑选了?四五个不一样的糖,轻轻地推到盎芽身前。

盎芽因为她手指陡然出现在视线中颤了?一瞬, 随后又被那些糖吸引。

“同上次的糖不一样的, 要试试吗?”姜婳眸色很温柔。

盎芽小心?地将糖拿过,颤着眸望着姜婳:“......也很甜吗?”

姜婳又从纸袋中拿出了?一样的糖,指着其中一颗圆鼓鼓形状的糖道:“这个最甜,里面掺了?杏花, 盎芽知道杏花是什么模样的吗?就是春天开在树上的白色的那种花。”

盎芽于是从几颗糖里面挑了?这一颗,上次姜婳同她示范过, 此时?她按照上次姜婳口中的方法笨拙地拨开糖纸。

从始至终, 姜婳一直轻轻的看?着她的手。

直到那颗糖被盎芽放入口中,她才胆怯地望了?姜婳一眼。姜婳望了?一眼桌上的膳食, 那时?早上晨莲送过来的,看?着盎芽似乎没有怎么动。

她想?着等会让晨莲送热一些的膳食进来,同盎芽轻声告别后,她便收了?一下桌子,端着冷透的膳食出去了?。

房门没有被锁上,只是被姜婳从外面轻轻地关上了?。

那颗掺着杏花的糖已?经很甜了?,可如若用到里面碎的杏花瓣,唇齿间便会传来一丝独特的苦涩。

盎芽缩在墙角,看?着手中形状不一的糖。

在她的不远处,还有姜婳特意留下的四五个圆鼓鼓的杏花糖。

*

吩咐晨莲之后,姜婳回?了?房间。

晨莲将屋子里面收拾了?一下,然后将那方锦盒放置在了?铜镜前。姜婳望着那方锦盒,像是想?到了?什么,到了?铜镜前的木凳上。

她打开锦盒,掀开暗红的绒布,望着里面繁复的金钗。

......实在不太像长宁郡主?会送给她的东西。

即便是为了?讨好谢欲晚,长宁郡主?也不会送这样繁复华贵的东西给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先不说在静王府中长宁郡主?有多受宠,便是再?受宠,如若要送礼,也要在符合身份的余地内投其所好。

姜婳闭上了?锦盒,唤来了?晨莲,她望着晨莲,轻轻吩咐了?几句。

晨莲弯着眸,点头应了?。

处理完金钗,姜婳到了?书桌前。

想?到远山寺发生的一切,即便已?经过了?许多日?,她还是有些不能平静。

只是这几日?又发生了?许多事情,事情堆叠在一起,她无暇去思考更细的东西,就像那一坛碎掉的梨酒。

她站起身,在桌上端正铺了?一张宣纸。纤细的手指持着毛笔,染上了?墨,她静静地书写?了?一宣纸佛经。

写?着写?着,她想?到王澜意腰带上面绣的佛经。

等到一张宣纸被写?满的时?候,姜婳心?也静了?下来。她铺开另一张宣纸,细致地写?了?起来。

一是怕自己有所遗漏,二是想?借着纸笔梳理一下思路。

以她的身份,平日?如何都接触不到王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