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声‘浅薄’的致谢, 在未来将要发生的无数故事里, 是如此地微不足道,又如此地举足轻重。

春光映着少女洁净的脸庞, 风扬起她素白的裙摆。姜婳轻声笑着,终于有一次,她也?如春光一样明媚。

谢欲晚静静地看着她。

有礼而生疏,从许久以前,她待他便是这幅模样了。从前他未曾多?想心中的苦涩,只觉得如她口?中所言一般,那些不符合规矩礼仪的荒唐事,只是些‘浅薄的占有’。

但在他以橘糖之名?三番五次去见她时,他便再不能说服自己。那日月光如血,映亮山林的路,他看见自己的每一步都是挣扎。

那些从年少之初便缠绕在他命运各处的丝线,牵连着血肉,在他行走的每一步中,寸寸断裂。

他抄写了三日三日的佛经,雪白的宣纸铺满了书?房。窗台吹起来的风,吹过这一室荒唐,他独独立于荒唐之中,想同从前一般,修剪掉高树无用的枝丫。

那满室的佛经是在宣判,宣判他实在算不得浅薄的爱意。

可他推开门,眼中覆盖的雪已?经成了冰。

苦痛亦是爱意的一种。

他未做出抉择,只是任由那经文如丝线一般,牵扯着他的血肉。他应了从不会应的宴会,或许是想做什么,或许只是想看她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