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让邵湛脸上的怒意稍退:“你怎么知有暗卫?”

他以为冉鸢之所以不告诉他,是因为知道有暗卫保护她,所以男人的怒火稍微降下一些,她不爱他没关系,只要她依赖他,男人就很满足。

但冉鸢接下来的话却瞬间便让男人的怒火又上升一个层次。

冉鸢毫不犹豫地道:“当然是猜的。”

闻言,邵湛气得顿时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无所畏惧的女人,他想起她一次次对他的挑衅,又想起她一直以来冒险又惊险的行为,男人忽然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她可能根本就不在乎生死。

邵湛忍着有些微疼的心问:“万一没有暗卫呢,你可曾想过会不会有危险?”

冉鸢不喜欢骗人,她说的都是实话。

正如此时。

“当然想过。”冉鸢的回答非常无情:“不过生死而已,臣妾并没有那么在意,若能这样死去,也算不枉此生。”

这是冉鸢的态度。她的生活平静无澜,而她似乎也没什么在意的,只要不是像上一世那般憋屈、可笑、滑稽的死就好。

男人一直强撑的冷静在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出之后,濒临瓦解,他的神情露出不可置信的痛苦之色,最后难看至极。

这比方才知道她不爱他时更让男人难受。

他如此在意和担心的人,竟根本就不怕死。甚至根本就没想到他,无论是她死又或者是她危险之时。

这既让男人痛苦,又狠狠地打了邵湛一巴掌,事实在告诉邵湛,你瞧,她根本就不爱你,也根本就没想过你。

男人的眼眶逐渐猩红,他动了动手,死死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他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邵湛的内心一遍遍告诉他,快去掐死这个让他丧失理智的女人,他的人生应该是冷静而又自持的,不应该被一个女人左右和影响,可无论他如何给自己洗脑,他的手似乎有千斤重,根本下不了手。

而他的挣扎也一直被女人看在眼里。

但她没有说话。

她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淡去。

最后邵湛只能逃避事实般地讥讽地笑起来:“一个宫女而已,就让你那么在乎?不惜冒险去救她?”

男人不愿承认她根本不在意生死的事实,所以他把一切归结于是冉鸢太在意金兰。

“既然如此。”邵湛的脸色阴冷,而更让人恐怖的,是他的话:“那朕现在就杀了她。”

一切可能让她产生危险的人,他都不会让其存在。他既左右不了她的思想,但他可以制止一切可能让她产生危险的事情发生。

这样她就死不了。

话音落下,男人便转身往外走。

可就在他刚踏出一步,他身后便传来冉鸢平静的嗓音:“皇上身为明君,怎能滥杀无辜。”

男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回眸看她,冉鸢第一次在他的眼里看见如此浓烈的杀意,他的嗓音仿佛来自地狱:“你以为朕在乎这些吗?”

邵湛曾经也以为他最在意的便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和明君称谓。

可如今和她比起来,竟如此微不足道。

他在她床榻前坐了一夜。这一夜他看着她苍白而又平静的睡颜,他无数次害怕她再也醒不过来。

这种恐慌邵湛此前这二十几年里都从未有过。

他害怕。

他甚至想过逃避。

这一夜,男人想了很多,也一直在和他的理智挣扎,最终,男人的欲望战胜了理智。

他不能接受她有危险。

不能接受她的离开。

可更让男人崩塌的一件事便是他那么在乎的人,竟根本不在乎生命。

这让邵湛如何能接受。

所以他痛苦,他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能麻痹自己。

话音落下,男人便又往外走去。

而这一次,冉鸢的嗓音便显得有些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