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她侧眸的那一瞬间,她的目光正对上一双漆黑发沉的黑眸,那双眼眸如死一般的寂静, 一直定定地注视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而那双眼眸的主人, 安静却又不仅仅是安静地坐在床榻边。
他一直守在这里。
冉鸢在看见男人的那一瞬间就有些发怵。
不过下一刻,她便回神,看了眼窗外晴朗的天,估摸着时辰已经不早, 而今日是第二日,按行程, 皇上依旧要带领众朝臣去武阳山狩猎,所以男人此刻不应该在这儿。
冉鸢的嗓音有些沙哑:“皇上怎么没去狩猎?”
她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回答。
但男人也在下一刻起身。
他去桌子旁倒了一杯温水回来。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雪白晶莹剔透的玉杯, 画面非常好看,若非此刻的气氛有些怪异,冉鸢还有心情调侃几句。但男人一言不发地把水杯递给她, 冉鸢也只能沉默地接过。
她慢慢地把一杯温水喝完。
待那杯水见底, 还不等冉鸢开口, 男人便已经把玉杯从她手里拿了过去。
终于, 邵湛开口说话, 他问:“还要?”
冉鸢摇了摇头。
闻言, 邵湛把玉杯放在一旁。
冉鸢又躺了下去。
她看着有些怪异的男人。
气氛安静。
没有人说话,不知过了多久,还是男人先淡淡开口:“你就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邵湛的嗓音很平静,而他的脸色也很平静。
平静到让人有些害怕。
冉鸢虽察觉到怪异,但也不能完全猜到他在想什么。
闻言,她想了想道:“文家勾结江湖的人,其心有异,皇上最好派人监视。”
一国朝臣,无论是什么原因去勾结江湖的人,他的忠心都是需要打上问号的,这是事关江山社稷,没有哪个皇帝会不在意。
但在冉鸢的话音落下,男人的脸色却没有任何波澜,他依旧平静地问:“还有呢?”
还有?
冉鸢看着邵湛。
男人的黑眸很静,但里面似乎翻涌着汹涛骇浪。
冉鸢在排除一切不可能。
最后,她似乎想到一个,女人笑了起来:“皇上不会是在责怪臣妾杀了文嫔吧?”
冉鸢觉得不太可能。
但男人的反应给冉鸢的感觉是压抑的平静。
而她这话一出口,也终于把男人伪装的平静彻底撕破,邵湛的眼眸里带了怒意,他拿出那张昨日从窗口飞进来的字条,里面的内容已经被男人看见,他质问她:“昨晚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张字条一直被冉鸢收在衣袖里,估计是昨晚男人给她脱衣上药的时候发现的,所以事情发生的一切男人都一清二楚。
但冉鸢本也没想瞒他。
她平静地反问:“臣妾为什么要告诉皇上呢?”
这话让男人的神情怔愣一瞬,旋即,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眸里的怒意更甚:“你什么意思?”
冉鸢笑着道:“这本就是臣妾自己的事不对吗?”
并非他的事。
这话也成功惹怒男人,他咬紧后槽牙问:“你把我当什么?”
“当然是皇帝呀。”冉鸢失笑。
邵湛不满这个回答,他死死地睇着冉鸢:“还有呢?”
“难不成皇上还有另外的身份吗?”冉鸢的态度如以往一般调侃,甚至没有一丝不同。
直到这一刻,男人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也是他此刻不得不承认的问题。
那就是面前这个女人不爱他,甚至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否则她为何会选择独自行动而不依赖他。
男人愤怒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伤心,不过随即,便被恼羞成怒而掩盖,他冷笑着讥讽:“朕的贤妃还真厉害啊,一个人能打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