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钱时间是早上六点。M城的六点算起来,是湾区的凌晨四点。
他们通话的五个小时后。
怎么回事,邢钧是凌晨四点突然睡醒了,决定做点慈善?还是熬夜到凌晨四点,没有睡着?
这笔转账没有备注,非常神秘。时雪青琢磨了一下,在奔赴教室的百忙之中,用手机拍了张照。
镜头之内,学校的钟楼被晨光照亮,非常宁和静好。钟楼之下,穿着卫衣的学生们熙熙攘攘,很有青春气息。
他把照片发给邢钧,配字:“差点没赶上第一节课。”
又配字:“昨晚没睡好T T,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邢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
上课铃响了。时雪青在座位上正色。今天这堂课的教授非常严格,尤其喜欢抽选上课玩手机的学生起来回答问题。时雪青实在不想在多国同学面前大谈建立数学模型的思路,每次都表现得极为认真。
结果手机震了一下,邢钧回他消息了。时雪青没忍住,低头一看。
“嘁,以为我和你一样小气。做作业这点小事,至于急成这样?”
“给你打了点钱,自己玩去吧。幼稚。”
……什么不小气。这语气分明是还在生气呢。没想到富哥表达生气的方式是给人打钱,好抽象。
在湾区,发完消息的邢钧也觉得自己完成了对于时雪青幼稚行为的鄙视。一时间,即使整个晚上都没睡着,他也神清气爽,疲惫一扫而空。
神清气爽之余,他把那只扁脸猫往下按在书桌上,又用手用力地揉了一下它的脑袋。猫被按得扁扁的,毛发凌乱。
继续工作去了,写代码也很有劲。
另一边,时雪青则还在琢磨呢,难道富哥真是熬了一晚上,气得不行,然后爬起来给自己打钱?
琢磨来琢磨去,尽管逻辑抽象,时雪青觉得至少有一点是能确定的。富哥虽然不生气了,但大概还在记仇。
看来今晚,得维护一下客户。
“Cyan。”教授的声音却传了过来,“你对这个公式怎么看?”
……不是吧,走神一次,就这么被逮住了。
由于不擅长数学,时雪青回答得非常痛苦。他结结巴巴说到一半,手臂被碰了一下。
低头一看,有人递了张纸条过来。再一看,是眼镜哥。
时雪青坐下得匆忙,没注意到眼镜哥和自己一堂课。他立刻正色,按照纸条上的内容进行了回答。
教授也没什么话好说了。不过让时雪青坐下之前,他又附加了一句:“好吧,看来我们的确有许多上课不用认真听讲,也足够聪明的学生。”
教室里传来几个笑声,却明显不太善意。时雪青转眼看过去。
它们来自同一个区域。George就坐在那片区域里。发出笑声的,是他的几个好朋友。
George本人倒是没发出声音。不过,在看见时雪青看过来后,他挑挑眉,又对时雪青笑出一口白牙。
……好完蛋。时雪青一下课就想赶紧溜走。不过他想到眼镜哥之前的留言,在收拾东西时问对方:“你之前说的那个模型,我们晚上在公寓的活动室里一起学习时讨论一下,你觉得可以吗?”
“嗯。”眼镜哥木讷点头。时雪青放心了,笑着说:“之前看见你消息时,感觉你还挺急的。”
“……没什么了。”眼镜哥说。
感觉怪怪的。不过时雪青很快把它抛到脑后。
目前他人生里的三座大山:邢钧,George,比赛。眼镜哥还不能在这个排行榜里获得一席之地。
几句话的功夫就耽误了一点时间。时雪青走向教室大门时,头皮发麻地看见George和他的几个朋友正在那里站着聊天,发出很大的笑声。他走过去,几个人就看过来。
“早上好,Cyan。”George对他笑笑。他的几个朋友把路让了出来。
……时雪青还没天真到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