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衬衫微皱,开了几颗扣子,领带未系。一枚低调表饰,扣在手腕,细节低调大气。游纾静静看着舞池,不疾不徐地润口手中香槟,置身局外。
安语移步向他,裙摆曳地,白缎闪动如月色流泻,轻吸口气,指节收紧,又松开。她走近几步,纤细高跟踩在地面上,发出极轻的嗒嗒声,在乐声与交谈声交织的场中,被无人察觉地,放大在她的心跳里。
她在他面前停住。
游纾没有立刻抬眼,只是淡淡地移动视线,慢慢将目光相接。
两人对视。
安语勾起浅笑,语声漫柔,“游纾哥,好久不见,跳支舞?”
他眼尾微挑,黑瞳沉静无波,看不出情绪。周围隐隐传来窃语和打量,不少宾客以为她会选择家族世交的公子哥,又或者某位年轻企业家继承人。没想到,安语选了位名都不知道的男人。
“这谁啊?”
“不是说这场有贺家小少爷吗?”
“我还听说温氏那边有意跟安家联姻,这...安语是邀谁跳舞啊?”
沉默一瞬,游纾低头,唇角勾起一道不明深意的弧线,声音低哑。
“荣幸之至。”话一转,“不过我小妹还在等我,她找不到我,会哭的。”
他将香槟杯交给侍者,转过身,嗓线轻淡,“就先祝安小姐生日快乐。”
声音在她耳畔飘散。
《Moon
River》旋律起落,旋转、牵引、交替,低音提琴如缓缓推动的月夜潮鸣,钢琴声剔透如细雨,打在夜色与柔光之中。
而舞池中央空落落地。
原本应该是最璀璨的焦点,只剩余音飘荡,没有舞者,也没有对影成双。
69.心思
69.心思
会馆三楼,远离宴会厅喧嚣,一排排房间是专门为宴会的客人准备。隔音极好,一、二楼宴会的声音传不上来。
304号房。
游纾推门而入,手碰上冰凉的门锁,咔哒,反锁再反锁。
房间内只有一盏吊灯渲染散发暖黄,织毯厚实的躺椅放在大片落地窗前,空调刚好,躺椅上的女孩静静睡过去,身上盖了件薄外套。
今天一下午她都在试礼服,中午没睡,一直到傍晚参加宴会,她表达自己现在还是没办法见到那么多人,找了藉口躲在房间里,他一上来看,就发现人睡着了。
游稚婳睡颜静悄悄地,呼吸细长绵软,长翘的睫毛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动,唇珠轻陷在下软唇,白皙的脸庞染上倦意的乖顺。
他站在原地,许久,游纾走过去。
走路的动静带起风,她蹭了蹭外套下的手臂,将下巴埋进外套里,翻身继续睡。游纾用指腹轻触她颊侧的发丝抚开,动作极慢极轻,没吵醒她。
“哥哥......”
她没说哪个哥哥,游纾就下意识以为她喊的自己。
他微微蹲下身,手放在躺椅原木扶手边。
“婳婳?”
他轻声喊,意料之中没得到回应。
手指下移,掀开一角薄外套,他吻上她素净的小脸,手掌贴上,抚摸她的曲线,停在腰间。
“婳婳。”他又说了一声。
怕她感冒,外套还是盖在她身上,只是裙摆被他撩得皱乱。
收腰短裙,勾勒她纤细柔软的身段,肩侧设计不对称,左肩裸露,有一层薄沙盖住,上面有一朵红蔷薇绣刺。裙子主体是星月底色,蓬松裙襬上那一圈圈圆弧蕾丝上晕着薄暮蓝光圈。
这件裙子真衬她。
指尖在口袋里摩娑一样东西,他从西装内侧暗袋摸出那枚银制的鸽子胸针,默默看着。
银光沉静,他在思怔。
如果那天婳婳下车前开口要回胸针,他应该是会还回去的。胸针一给,然后就洒脱地把那一个下午在车上僭越的荒唐事,全部埋藏心底,直到忘记。
可是,她没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