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却宁沉默地与他对视良久，再开口时，连声音里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戚属柯……你真的不会提前离开吗？”

刚才对方说出那句话的语气听着并不像是玩笑，他听到的一瞬间，心跳几乎停了一拍。

“不会。”戚属柯转身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大衣，朝他露出个笑来，“却宁，你要对我有点信心。”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再不走就赶不上宇宙穿梭机了，我就先走了，我们下周见。”

说完便推开门，拉着行李箱匆匆离开。

邓却宁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指尖无意识地紧紧掐进掌心。

戚属柯这次回荒星和戚敬川报备时，自然用了给许南柯拜年的借口。

为了不引人生疑，他特意提了一箱高级营养液回去。

许南柯依旧住在游生巷里，戚敬川嘴上说着会好好照顾她，却也只是派了几个贴身护工来照顾而已，并没有多余的关心。

更别说这群人心思本就不正，戚属柯没花多大力气就把他们都买通了。

在熟悉的门扉前站定，戚属柯定了定神，按响了门铃。

护工早就得到消息，恭敬地低着头给他开了门。

今天是荒星难得的晴天，许南柯被护工推到了院子里晒太阳。

她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身形单薄，膝盖上还披着一条陈旧的薄毯。

戚属柯用眼神示意护工们退下，放下营养液，随后缓步走到了许南柯身后。

“是小柯吗？”许南柯似乎察觉到了动静。

戚属柯伸手把她的轮椅转了过来，对上她那双如同一潭死水的浑浊眼睛。

“好久不见了……”他俯下身，脸上带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许阿姨。”

许南柯仰起头，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哑声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你真正的母亲的？”

“很小的时候，我也记不清是几岁了。”戚属柯站起身，语气平静，“那天深夜，你从外面喝得醉醺醺地回来，我出来给你开门，却被你一巴掌直接打到了地上。”

许南柯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然后，你掐着我的脖子……”戚属柯迅速伸出手，瞬间掐住了她脆弱的咽喉部位，“满脸嫌恶地质问我，为什么，我和那个姓词的女人会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你当时从茶几上拿了一把水果刀，对着我的眼睛比划。”眼看着许南柯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他嗤笑了一声，“嘴里还说着，要是把我的眼睛挖掉，换给戚锦程……就永远不会被戚敬川发现当年换掉孩子的真相了。”

许南柯的求生欲让她下意识努力去掰开对方扼住她咽喉的手，戚属柯欣赏了一会儿她的狼狈姿态，随后才大发慈悲地放开。

重新恢复了呼吸的她拼命喘着气，不敢抬头看戚属柯：“你今天过来……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戚属柯从贴身内袋里拿出了词朝蔚日记的影印本，放到了她的手上：“我想知道这本日记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麻烦许阿姨告诉我。”

许南柯接过日记，颤抖着手翻开。

戚属柯靠在院墙上，眸色沉沉地看着她。

“原来是这样……”

许南柯翻完最后一页，有些疲惫地阖上眼。

她平复片刻后，缓缓开口：“我和词朝蔚，其实算是远房的表亲。”

“在她的生日宴上，我认识了敬川。”许南柯的声音还发着哑，“我当时对敬川有好感，但宴会后没多久，他们两个就正式在一起了。”

“他们算是一对神仙眷侣，毕业之后就订了婚。可中途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婚约突然就取消了。”她渐渐陷入了回忆之中，“我当时……算是趁虚而入，对他各种嘘寒问暖，后来知道他是和词朝蔚闹了矛盾。有天晚上，敬川喝醉了，带着报复意味地把我当成她，和我一夜荒唐。”

戚属柯沉默地听着，没有出声。

“在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