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就把石狮子挪走,让你丫蹲在台阶上”的混不吝架势。
没法,总管拿出对讲机发号施令,许景贤跑下楼,迎风站在他们面前,西装下摆随风乱飘,带来一阵陌生的气息。陈裴枝受不了这味道,点了支烟,叼在嘴边,没说上一句,梅清文的短信来了。
“下周送你去老挝。”
陈裴枝眼前一黑,没由来的,梅清文要干嘛?他咬着下唇,从小被梅清文像洗碗布一样乱丢,心神俱疲,输入问:“许景贤也去吗?”
“就你一个人。”
刹那间,心里百分之五十的期待被碾灭,化成粉末,飘在空中,白茫茫的,陈裴枝看不清字了,伦敦三年的噩梦接踵而至,他喉咙哽咽,没咬住烟头,掉在地上。
许景贤察觉到不对劲,蹲下来,扶住他手腕,掌心带来温暖,陈裴枝看他一眼,匆匆一眼,呼吸缓了缓,颤抖着手打字问:“我什么时候能回伦敦?”
“待定。”
第九十三章 时过境迁,又起风浪
短短两个字,陈裴枝视线彻底模糊,他已经不是十八岁,经历一次的恐惧,身体不会打上预防针,反而带着上一次痛苦,无休无止地折磨千疮百孔的心。
“少爷,外面风大,我们回家。”许景贤脱下西装外套,盖在他头顶。
陈裴枝呼吸一滞,蓦地甩掉他的外套。
许景贤皱眉,伸出手悬在半空,替他挡太阳。少爷发癔症的时候怕光,早在三年前那晚他就知道这个秘密。
记得那天陈裴枝被骗进酒店套房,瑟缩在窗帘后,许景贤赶到,不让碰,双手抱着膝盖,脸埋得很低。
许景贤勉强和他说了两句话,左右观望,抄起高尔夫球杆,击碎吊灯,灯泡骤然熄灭,切割成多面形的钻石如弹珠坠落,噼里啪啦,陈裴枝想起伦敦无休止的雨,他缓缓抬头,许景贤满手鲜血,灯泡上的玻璃碴划破衬衫领口,脖颈有道细小的伤口,陈裴枝看得入神,下意识地抱住他。
熟悉的气息盖过包厢里的麻果味,陈裴枝脸贴在陈裴枝胸口,呼吸由急变缓,最后平静,大脑有了意识,他站起身,以为失神只是短短几分钟,但掀开窗帘,天光大亮,早就过了退房时间。
时过境迁,又起风浪。许景贤不知道少爷怎么变成这样,他从来不问,像少爷手上的红绳,陪在他身边。成为他生病时的解药,是分内事,从第一天到陈家开始梅清文就教他替少爷挡枪,挡一切苦难,挡不掉就陪着他捱过刻骨铭心的痛。
不过少爷这次发病的确反常,按理说梅夫人不会随身携带麻果,难道是自己衣服沾上了麻果味?先前在顶楼走廊待久了,鼻子不通,甭说街角的垃圾车,连领带上的香水味都闻不出来。
许景贤一颗心瞬间揪紧,回头对两个保镖道:“劳驾,你们的外套脱下来。”
保镖互相对视一眼,不明所以,看向总管。
总管摸了摸光溜溜的后脑勺,少爷上一秒把他骂得找不到北,这会自个找不到北,还他妈真是风水轮流转,苍天绕过谁。
总管看起来很为难,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生怕少爷晕倒在赌场门口得摊责,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保镖照做。
保镖抢着脱衣服,明眼人都知道只有许景贤能稳住少爷情绪,旁人哪敢跟少爷多说一句话,或者他们哪有机会插上话,少爷机关枪般的语速没把他们捅成筛子,说明他老人家嘴下留情了。
这年头,打个工容易吗?保镖搓搓手臂,重新站在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