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回神,侧身避开,跟着进包厢。
包厢里对话戛然而止,梅清文放下平板,抬眼看他,陈裴枝喉咙一哽,匆匆落座。顾泽涛的脸色一如既往的阴沉,单手夹烟,打量陈裴枝。
陈裴枝浑身难受,扭了好几下屁股没找到合适坐姿,忍不住抖腿,咬指甲盖,心想他陈大爷又不是泰特美术馆里的藏品,看个毛线看啊。
包厢门再次打开,短发服务员端着两个餐盘依次摆放。明明是自己点的菜,陈裴枝大脑突然断片,想不起来点了啥,红色酱汁变成马赛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梅清文没动筷子,指尖无意识摩挲戒指,商业联姻没多少感情,鸽子蛋大的钻戒除了掉在水池边比较好找到,其他一无是处。
陈裴枝匆匆扫她一眼,梅清文罕见地没注意到他,盯着顾泽涛,眼底的狐疑加重,面上依然看不出多少情绪。
老狐狸都这样,满瓶不动半瓶摇地商业大佬陈裴枝只在电视剧里见过,以往他还有心思吐槽,今儿心情不佳,梅清文在包厢里说的话一概屏蔽,反正没喊他名字就谢天谢地,不管商场上的事。
陈裴枝提前要了碗米饭,埋头吃,梅清文的视线时不时瞥向他,他不敢抬头,闻着菜香,吃着白米饭,吃完一抹嘴,随口说句下午还有事,贴着墙根溜出去,门轻轻合拢,他站在走廊里大口喘气。
一顿饭吃的,快折寿了。
陈裴枝抹了一把脸,想吐,走到厕所,对着水池干呕,吐不出来,他伸手扣嗓子眼,窒息感涌上来,说不上来的爽。
他享受窒息,食指用力往下戳,抠破皮,下一秒吐的昏天黑地,胃酸涌上来,陈裴枝脸色苍白,打开水龙头,双手撑着台面,剧烈喘气,胃绞痛。他习惯了这阵痛感,漱口,掏出手机,梅清文没发信息,陈裴枝又打开邮件,盯着匿名邮箱,单单一串陌生的字母像电脑自动生成,毫无头绪。
陈裴枝点开附件,照片拍得很有水准,滤镜和构图上了心思,差不多能投稿国家地理杂志,或者卖给苹果当桌面壁纸。
谁会好端端地送他一张老挝照片?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怪事未免太多了点?
陈裴枝长吁一口气,走出餐馆,七拐八绕地来到赌场门口。站岗的保镖侧头看过来,其中一人摘下墨镜。
不是许景贤的脸。
陈裴枝点燃一支烟,蹲在墙角,不抽,白烟缓缓上升,模糊了保镖的脸和声音。
“把你们的总管喊下来。”陈裴枝掐灭烟头。
须臾,总管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少爷,有什么吩咐?”
“许景贤呢?你又把他塞哪去了?”
“夫人命我把小许调到顶楼包厢。”
陈裴枝皱眉,“为什么?”
“这您就得问夫人了。”总管眯眼笑,一副天机不可泄漏的表情,很欠揍。
陈裴枝冷哼一声,指着大白天还在发光的招牌,“顶楼全是溜叶子的傻逼,你们一声不吭把小许调到那,不怕他得肺病找你们报销工伤?我告儿你,他老家和1818黄金眼在同一个省,小心他回国打电话曝光你丫的。”
总管双手合十,好脾气地点头。
陈裴枝清楚威胁没用,找他亲妈求情更不可能,单纯宣泄。他咽了下口水,自个也知道最近脾气不好,没法克制,继续道:“还有你没长嘴巴啊,让我去问我妈?我妈花那么多钱养你们干嘛?当摆设还是传话筒?这间赌场是不是我来管?你是不是我手下?你忒么不听老板的话,老板问啥你给我指路去我妈那,那我要你干嘛?赶明儿这门口都不需要摆石狮子,你丫把自己涂成灰色蹲门口,见人招手,临走再对客人说恭喜发财,以后店里头的招财猫也可以撤了,你一人分饰两角,省钱省事。”
陈裴枝胸口微喘,骂人就跟开车一样,越练越好,早晚能跟公园里的大娘比口才。
保镖频频侧目,总管假装为难地擦汗,光洁的脑门快搓掉一层皮,陈裴枝持之以恒,继续输出,一副“你不让我见到许景贤,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