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
当然,这些都是十来年前,赵太太还没沾毒的时候。
往后的日子没有一家是好过的,困在回忆里的不止陈裴枝一人。只是平日里很难见到赵野这副面孔,他和陈裴枝一样伪装的很好,究竟是谁让他变了样?
一时无解。
赵野的耳麦闪动蓝绿色的光,他偷摸捕捉了陈裴枝的声线,瓦房的另一头,一座三层楼高的棠屋里,许景贤被反手绑在椅子上,昏迷不醒,脚边摆满莲花灯,烛灯冒着白烟,烟里带着意味不明的香味。
唐江松坐在他对面,面前隔着一道密封玻璃挡板,他指尖迅速敲击键盘,靠无线电接收陈裴枝的声音,录入到电脑,重新编码调整,变成一串新对话,巡回往复的在许景贤耳边播放。
屋里的香燃到尽头,有人进屋,又点了一根。
“于慈法师,别来无恙。”
于慈法师微微颔首,端坐在棠屋的另一头,他手里研磨着荷花香料,花瓣被碾得稀碎,加上产自藏区的不知名草药,味道一顶一的冲鼻,隔壁的储云法师大概是闻习惯了,手不抖心不跳地画符咒,黄色的方条纸上涂满墨水,墨水黑中透金,好似沾上了不少金箔。
他写完咒语,递给于慈法师,于慈接过,叠成方块,放进香料中一起碾碎。
刘屏关上木门,与唐江松互相对视一眼,默默回到自己位置上,盯着瓦房上头的监控。
“今夜能彻底催眠许景贤吗?”片晌,唐江松开口问。
“倘若中药西药一起上,再加上我们这香料的熏陶,百分之九十会让他神志不清,与陈裴枝反目成仇。”
“好,我这就去找人开西药。”陈裴起身要走,于慈法师拦住他道:“别急,这法子伤身,若稍有不慎,许景贤这辈子就醒不过来了。”
“那咋整,梅清文那群手下你们也是知道的,不出今晚就能摸索到这,而且陈裴枝那小子精着呢,赵野拦不住他,这屋早晚被他发现。”
“那把他腿打断,这样就不能乱跑了。”储云法师顶着光秃秃的脑袋,烛光下闪闪发光,像佛堂上的金身佛像,只是他说出的话没有一点慈悲心怀。
刘屏不放心地问:“您说的是个好主意,但把他腿打折了,不能跑了,梅清文那边怎么交代?”
于慈法师扯过一朵荷花,慢条斯理地摘着花瓣,道:“我向梅施主解释一下,陈裴枝命中有一劫,躲不掉,是他的命,得认。”
刘屏与唐江松再次互相看一眼,不得不承认这两个老秃驴心狠手辣,是做大事的主,他们这次合作,总算找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