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概念,当成念白听。而名字改成陈裴枝,许景贤心脏剧烈抽痛,喉间涌上血腥气,他也不确定自己在梦里还是在车里,大脑残存最后一丝理智,怀疑这是新的噩梦。
可惜鼻尖花香越来越浓,司机点燃一支烟,白烟缓缓上升,竟也是荷花香味,许景贤防不胜防,腐烂的气息冲进大脑皮层,连带着死亡的恐惧一起跌进的回忆里。
父母死了,他没有家了。
陈裴枝死了,死在回家的路上。
离家一步之遥。
两种感情交织在一起,许景贤头一次感受到亲人死亡的实感,他想守在父母的骨灰盒边,陪他们说说话,或者直接听他们的话,复仇,整垮陈家。
为什么突然应允父母的夙愿?许景贤脑海里对于陈裴枝死亡,痛心的感情,在丝丝缕缕的荷花香中转移到父母身上。
司机一支烟燃尽,打开车门,对电话那头道:“先生,催眠作业进展顺利,可以进行第二项精神控制。”
第四十八章 像被丧尸咬了一口
风吹叶落,荷花池泛起涟漪,岸边抽烟的男人弹了下烟灰,望向西北方,一座崭新的小楼,白炽灯照亮墙角,陈裴枝昏迷不醒,额头冒着虚汗,冷风吹过,铁牢的窗没关严,他肩膀一抽,小腿一伸,猛然踹倒脚边的草垛。
枯黄的稻草砸了一身,陈裴枝脸颊泛起过敏红,他下意识地挠脖子,挠出血,喉结肿了一圈,他呼吸困难,张开嘴,碎草屑掉进嗓子眼里,剧烈咳嗽。
门口看守的小伙子闻声回头,见陈裴枝半死不活的样儿,手机往兜里一揣,上前探了探鼻息。
陈裴枝呼吸微弱,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小伙子测完鼻吸又去测脉搏,没死。他收回手,锁上闸门,蹲在门口继续玩手机游戏。上头说了,看住陈裴枝,只要他没死尾款月底照常付。
陈裴枝一直咳嗽,喉管里的血污吐干净后,胸闷气短,他一个倒吸气,血管憋得要爆炸,猛然睁开眼,眼泛泪光,恍惚看见灰扑扑的墙,生锈的铁门。
陈裴枝捂着胸口,血黏在掌心,他没注意,抬手蹭了蹭脸,又扯了扯衣领,回过神来的时候锁骨到鬓角全是血,更别提胸口衣襟了,整个人像从菜场杀鸡的血盆里爬出来似的。
陈裴枝管不了这么多,卷起袖子,拿干净的一面擦脸。少顷,他意识彻底清醒,视线扫过紧闭的闸门,皱了皱眉,再一抬头,头顶长条形的白炽灯色调发冷,一般来说欧洲天黑得早,天气又冷,家里常见暖黄灯。
半开的木雕窗户吱吱呀呀地吵得人心烦,陈裴枝定定地望向窗户,不过伦敦怎么会有这么多中式家具,他大脑迅速转动,摸了摸脖颈干涸的血,手又绕到后颈,摸到一个红肿的针孔注射印。他对昏迷类的药物过敏,思绪逐渐回到昏迷前,发觉自己被绑架。
陈裴枝揉了揉脑门,无声地叹了口气,流年不利,事情一件没搞清楚,竟被人绑了回来。不过好在他以往参加过绑架逃生课,这会儿心不慌,就是脸还有点过敏的红,抬头看向门外。
门口站着一个半大的小伙子,手里举着一把铁锹,另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屏幕滑动,像是在玩贪吃蛇。
陈裴枝收回视线,仰躺在草垛上,天花板的灯像手术台上的灯,无比刺眼,他一只手搭在眼睛上,缓了许久,朝门口站岗的小伙子喊道:“小兄弟,我这是被绑架了,还是死了?”
小伙子回头看他一眼,不紧不慢道:“死了。”
陈裴枝笑了, 凑到闸门边问:“挺好,那我去哪领复活甲?”
“出门左转,挨一枪子。”小哥头也不抬,专注游戏。
陈裴枝嘴角一抽,见他把天聊死,话锋一转:“你在玩啥啊?“
“贪吃蛇。”
“有品,我也爱玩。”陈裴枝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小伙子依然爱答不理,背对着他,在游戏里大蛇吃小蛇,眼底倒映着金光闪闪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