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唐江松身上有保镖芯片,内部可以随时调取追踪定位,很快锁定他们坐上飞机回国,许景贤紧随其后,踏上最近一班回国航班。

云上三万尺,许景贤细细琢磨,绑匪四人,一个赛一个的谨慎,为何关键时刻唐江松摘下口罩对着镜头喝水,是想吸引他们追踪,还是另有隐情?

一时无果,许景贤咬着下唇,想了一路,车子停在一处徽派建筑前。

前排司机也是个保镖,身经百战,许景贤见到他都得点个头,以表尊敬。

司机摘下手套,扫了眼车载平板,道:“到了,陈少爷在二楼左侧最里间卧房,我们在车里等五分钟,后面的队员还在过收费站。”

第四十七章 大梦一场,草木皆兵

司机说完打开窗,摸出烟盒,凑到鼻尖嗅了一口,细长的眼微微眯起,眼尾挤出细纹。

许景贤收回视线,望向窗外,白墙黑瓦,门前牌匾上还挂着一个莲花灯,灯芯亮着烛光,冒着白烟,淡淡的香味飘荡在空气中。许景贤皱了皱眉,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熟悉感,仿佛在哪闻到过这股香味。

他靠回座椅里,望着红彤彤的太阳,想起那年夏天,学校提前几个小时放假,陈裴枝翻墙进教室,余晖将他的影子拖得长长的,许景贤躲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丈量走近他的影子需要多少步。

陈裴枝自以为行踪未被发现,躲进楼梯拐角,没见到人,跑上楼,回头看一眼,落满灰的摄像头没有光亮,他唇角微勾,走到许景贤座位前,像个拍校园电影的帅小伙,做作的拉开校服拉链,衣摆向后一甩,坐下来,遥遥望向窗外的荷花池。

冬天的池塘结了一层冰,不厚,能看见池底的锦鲤被冻住,荷叶枯败,宛如一张张沾满墨水的白纸。许景贤正好奇少爷今儿来他们学校干嘛,楼下“砰”的一声响,不知道哪个闲得蛋疼的小子搬了块砖砸碎池面,惊动锦鲤,远远就瞧见鱼儿在枯槁的荷叶中穿梭,割断细长的荷叶经脉,属于五月盛夏的清新气息飘进二楼窗户,和此刻花灯里的香味如出一辙。

这次许景贤第一次闻到荷花香,后来花香出现在梦里,火势燎原,烧毁了棠屋后院的荷叶,鼻腔被枯木烧焦的气味填满,差点忘掉青春期里陈裴枝带着淡淡荷花香的回眸,无声地对视。

冷风刮过,盛夏不再。

许景贤思绪戛然而止,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噩梦做久了,白天总在回忆过去。

大脑走马灯般重组一些记忆碎片,上一秒血染荷花池塘,母亲喊他复仇,下一秒,陈裴枝在盛夏的教室里回眸对视,荷花香围绕在两人之间,是初恋的味道。

许景贤神思恍惚,真真假假的旧梦交织在一起,车前的红日暗下去,他的世界被黑暗笼罩,渐渐地,他忘了陈裴枝的回眸,脑海里只剩下母亲折了枝荷花,告儿他要复仇。

“复仇……陈先明不得好死,梅清千刀万剐,而陈裴枝…死有余辜。”脑海里重复母亲的声音,噩梦再现,母亲每次说的话都不一样,唯一不变的是整垮陈家的产业,为自家复仇。

许景贤胸口憋闷,很不舒服,却不知道身体哪里出了问题,鼻尖忽然闻到一阵诡异的香气,他屏住呼吸,不料车里已然填满这股味道。

这香味像极了花瓣碾进泥土里,带着潮湿腐烂的气息,和梦里硝烟散尽池塘边的气息重叠。

慢慢地,许景贤又回到了经年的梦中。

白日做梦,还是头一次。

梦里,父母习惯性地出来走一遭,接着,校园的剪影模糊又清晰,陈裴枝偏过头,对视时他摘下白色耳机,耳机线缠在指尖,笑着朝许景贤一挑眉。

稀松平常的瞬间,许景贤走进教室,走廊的场景急剧变化,校门外,与众不同的校服身影消失在人群中,飞机飞过海峡,再收到和陈裴枝的消息已是多年后。

“20xx年,陈裴枝死于空难,尸骨烧成灰烬,掩埋于戈壁沙漠中。”

耳边响起空洞洞播报声,和通知父母死亡如出一辙,只是对于父母的死亡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