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闹,我爸在旁边和稀泥,听烦了我爸就去找小老婆。”
“正常,男人有钱了都一个样。”
“你爸也找?”
陈裴枝点头,把花生米按大小摆成一排,继续给他的花生米大军排兵布阵,攻打对面的香菜团。
桌前的口水鸡一口没动,鸡肉糊上一层淡淡的辣油。他懒得动筷子,这家店变了好多,没以前好吃了。
赵野实打实地在减肥,专挑热量低的菜吃,吃了半天又道:“对了,你第一个爸好像在和你妈打官司,就因为江边货轮那事,你家的律师快把房门口的草皮踩秃了。”
陈裴枝抬眸,眼底划过一丝犹疑,没等他看梅清文的行程表,赵野又道:“原本江边的那笔单子是给我们家的,但你爸送我们家一块地皮,我爸就转手了。”
陈裴枝抽空看了眼黑客小哥按月发来的行程单,梅清文月底飞来伦敦的机票没变。
赵野给他杯子里倒满水,示意他抬头,“这两天你妈又来抢江边的单子,非要重修什么合同,你说江边是不是有宝藏啊,不然在这抢什么抢?”
陈裴枝没接他这茬,拿筷子敲了下赵野面前的夫妻肺片,道:“什么叫我第一个爸,我一共就两个爸,别给我整得好像我在外面认了一卡车的义父。”
“还有那啥我告儿你啊,陈先明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顾泽涛是我二爹,特二。”陈裴枝比了个“耶”,指节微微弯曲。
“行行行,生父。”赵野搬着椅子凑近,问道:“那我们要不要偷偷回国,去江边看看?”他眼角微微上挑,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拉着陈裴枝回国找妈妈。
陈裴枝收起手,摩挲手腕上的红线,隔着红线能摸到陈年的自残疤,死亡的号角言犹在耳,梅清文说过赵野的母亲死在赌场,这小子还傻不愣登地想回家,回家能干什么,抱着棺材哭吗?
陈裴枝喉结轻颤,面无表情地和赵野对视。
他不惹事,不参局,心里有个更重要的人要守护,听梅清文的话,避开别人家事,理所应当。
陈裴枝喝了口凉白开,嗓子不舒服,咳嗽一声道:“人家小蝌蚪组团找妈妈是因为它们是小蝌蚪,妈妈都叫青蛙,你喊我陪你找妈妈……”他顿了下,指着自己,“我长得很像蝌蚪吗?”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赵野微微一笑,又替他斟满水。
陈裴枝瞥向窗台,有一盆吊兰,他握住玻璃杯慢慢地把水倒进花盆里。
“靠,你这是什么意思?”赵野脸色一变,猛地拍桌,碰掉筷子。
筷子滚到脚边,陈裴枝视线下移,嘴巴抿成一条薄薄的线,从这个角度看他很像梅清文,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近人情,“赵野,我对你们家的事不感兴趣,你找别人吧。”
陈裴枝微微抬眼,下三白尤为明显,渐渐地,他也过了陪人犯傻的年纪,或者说心里有了羁绊,犯傻发狠,都得掂量掂量。
除非梅清文倒台,那他自由了,想干嘛干嘛。但让一个涉黑的企业家倒台,谈何容易?谁又能独善其身,不占分毫污血?
第三十七章 加双筷子,正主来了
一时无声。陈裴枝拿花生米当台球打,一球杆轰了对面的香菜团。
赵野的拳头握紧又松开,盯着陈裴枝的眼睛,嘴角泛起一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