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冰箱,好在保姆买了菜,这儿请的保姆跟国内钟点工差不多,一天就干三四个小时,陈裴枝每次都让她们下午再来,这回家里没人,许景贤外套一脱,拿上两个鸡蛋,一颗生菜,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两包辛拉面,起锅,煮面。
泡面这玩意干嚼都好吃,更别提许景贤特意放了三根玉米肠了,陈裴枝连汤带面吃完,跑去卫生间洗漱一通,先回到房间,在床下垫了三层棉被,又假惺惺的画了一条三八线,一半留给许景贤,一半给自己,但躺上去,线秒没,他盯着天花板,听门外动静。
须臾,许景贤收拾干净碗筷,又给自己收拾一通,推门进来。
陈裴枝指着床头的睡衣,“换上,陪我睡觉。”
许景贤听话的当他面换衣服,陈裴枝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从脸看到腿,啧啧,这小子身材练得真好,以后不干保镖去隔壁美院当速写模特,那群小伙子小姑娘的炭笔不得跟他们抽烟一样,分分钟干掉一盒。
陈裴枝忍不住笑了声,年轻真好啊。许景贤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平躺着想抱住他,陈裴枝主动凑近,两只手环抱住他腰。
他还有点低烧,浑身上下哪哪都觉得热,许景贤裹挟凉风进被窝,他一靠近,可爽,可降温了。
陈裴枝心情又好了几分,脸在他胸口蹭了蹭。
陈裴枝这人跟画素描用的可塑橡皮差不多。平时跟他硬来,他能用嘴炮炸死人,要把他捂在手心里伺候好了,满意了,一秒从方块变成球,给他扯成海底捞宽面条都没话说。
许景贤深知这点,除非陈裴枝作死作到鬼门关,剩下他都不管,跟在他身后,收拾烂摊子,收拾不了的当肉盾挡在他前头,一晃这么多年。
陈裴枝闭上眼睛,螃蟹钳一样夹住许景贤大腿,呼吸渐渐安稳,睡了过去。
许景贤轻轻拨开他额前刘海,试试温度,没先前那么烫了,他松了口气,闭上眼睛,胸口缓缓起伏。
梦里,他又回到童年的那场大火。
父母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像根铁链扼住脖子,许景贤呼吸急促,挣扎着想逃出这个梦境,奈何旧梦不散,梵音阵阵,火燎到脚边,他想逃,身体动弹不得,眼前蓦地出现一道白色幕布。
金锁,血滴,黑衣女人的回眸宛如荷花池中倒影,风吹过,池中荡起涟漪,却吹不散这群人……
第三十一章 十五月亮,写满团圆
陈裴枝一觉睡到傍晚,迷迷糊糊地睁眼,床头站两保镖,其中一人是保镖头子。他烦闷得揉了揉头发,开启醒来后的第一声国骂:“谁他妈准你进来的,赶紧滚啊。”
保镖头子当仁不让,上前一步,“少爷,许先生得去工作了。”
“你是老板我是老板?”陈裴枝刚睡醒,嗓子有点哑,他模仿国内公园晨练的大爷,用力清了清嗓子。
保镖双手背在身后,公事公办道:“梅女士是我们老板。”
陈裴枝冷笑,摸到床头钱包,抽了一叠红票子,天女散花般撒向床头那两人,表情堪比给他不存在的二大爷撒纸币。
“买他一天的工作时间,不够我再签两张支票。”
保镖站着没动,陈裴枝翻出空白支票,在金额那栏填了个九,又画了一箩筐的鸭蛋,最后签名的样子跟高三晚自习在卷子上写名字差不多,闭着眼,懒得看堆成山的卷子和答题卡,反正题目多到写不完。
陈裴枝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晃着手里的支票,“拿去,你不说,我不说,天高皇帝远的,我妈怎么知道小许翘班了。再说,等她月底来,我当她面夸你俩识相,到时候发绿卡给你俩排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