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可惜他瞪了半天,许景贤不解风情,眉头微皱,一副“好了我知道了,少爷你别作了,我都听你的”无奈表情。

陈裴枝把许景贤的眼神拆分成扇形统计图,从九分无奈中看出一分不甘心,他勾住许景贤衣领,凑近道:“怎么,不服啊?”

许景贤抿唇不语,视线下移,扫过他泛红的颧骨,还有脱皮的嘴唇,大致明白了什么。

陈裴枝压低声音,把话说完:“之前在床上我都让你上面了,你白天让我欺负两下不行吗?”

许景贤双手搭在膝上,规矩点头。

少爷发烧脑子不清醒,跟喝了二两茅台没什么区别,许景贤想起他去年发烧四十二度,抱着自己大腿说穿一条裤子。退烧后,他死活不承认,说自己鬼迷心窍爬上他的床,盖同一床被子还不够,非要一人一裤腿,穿一条西裤。

许景贤无奈叹气,少爷的脑回路和西南的盘山公路一样,十八弯。

弯成蚊香的少爷坐不住,脑子很乱,又不敢瞎想,他怕做白日梦,闹笑话,咬着下唇想整活,可这又不是家,放不开,敲了半天木桌,指尖麻了,扭头催问陈志药好了没。

陈志慢慢悠悠地把药粉端过来,戴上老花镜,坐在方桌前开新的药单子,叫他们临走前别忘了把多加的一份药粉钱付了。

陈裴枝财大气粗的一摆手,耍帅没过半秒,许景贤喂他一大口药粉,脖子到脸瞬间涨红,许景贤眼疾手快捂住他嘴巴,“别喷,咽下去。”

陈裴枝红着眼瞪他,艰难吞咽。

半刻钟后,青瓷碗总算见底,许景贤放下药勺,收拾干净衣服上的药粉渣,又给陈裴枝擦擦嘴。临走,陈志看向许景贤,话却对陈裴枝说:“少爷,伦敦的佛光寺很灵的,那里的莲灯保平安,您也去求一个吧。”

哎,这群老头怎么都一个样。陈裴枝太阳穴隐隐作痛,啧了一声:“老头,跟我念三遍:科学技术才是唯一生产力。”

老头不念,陈裴枝抓起缴费单,走到门边,想了想,还是回头道:“那啥,老头我告儿你啊,建国妖精都死绝了,您老就甭在这神神叨叨的了,二十一世纪了,没人信你那点玩意。”

陈裴枝说给自己听,壮胆。

许景贤无奈转身,朝陈志方向颔首致歉。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就算这老头不安好心,但陈裴枝半条命还靠他吊着呢。

“走啦。”陈裴枝拖着他走下楼,缴完费,坐上车。

回家路上赶上早高峰,四轮车干不过两轮车,自行车从隔壁公交车道飞过,陈裴枝别开脸,放空思绪,但大脑里某个死轴的神经总命令他想起伤脑筋的事。

头疼,陈裴枝一手支着脑袋,扫了眼身侧,许景贤好好地活着,没出事,梅清文有钱,唐人街的黑帮老大见着她都得递根烟,不说再帮她点个火,面子上肯定还得让两分。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打打杀杀的日子随风而逝,热血的九十年代正如巷里的红灯笼,发灰,发旧,最后换上新灯笼。如今的唐人街大把的黑工等着拿身份,办银行卡,赚钱,衣锦还乡,还有多少人愿意拿砍刀出去拼命,谁出来不是为了挣钱?

这么看背后搞小动作的那群人不敢冒头来跟他们火拼,没什么好怕的,陈裴枝掏出手机,心想先把彭园监狱和弥陀寺放一边,回家睡一觉再说。

“你别给我做饭了,我们点外卖。”陈裴枝点开Uber Eat,“这会中餐没开门,可颂和贝果你想吃哪个?”

“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陈裴枝揉了把他头发,“真乖,真好养活。”

又在驯狗,许景贤早八百年习惯了,没想过跟他计较,有时候太听话,他都怀疑自己头顶长出毛茸茸的耳朵了。

过了一节高三数学课的时间,总算回到家,外卖员把餐盒挂在门把手上,陈裴枝驾轻就熟地一手开门一手拆包装。

今早Pret的可颂有一股臭鸡蛋味,陈裴枝又喝了一口冰掉牙的抹茶,眉头皱成一道死结。

许景贤只看了一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