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没说话,揉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脑袋,卷毛刘海都给呼噜乱了,陈裴枝脸色更差,要不是许景贤在开车,真想一口咬上去,给这小子一个教训,看他还敢不敢用美人计。
少爷什么都好,就有个小毛病,他超记仇,知道自己被摆了一套,估摸一时半会没法好好说话,许景贤识趣地收回手,认真开车。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要去哪?”陈裴枝右眼皮直跳,拐弯到一个路口,红灯亮了,他举起中指,戳许景贤肩膀。
“陈老医生到伦敦了,我带你去见他。”许景贤握住他手,想捂热,下一秒就被陈裴枝甩开。“许景贤,陈志那老头给的药不也没把我治好吗?你丫犯得着再去找他吗?”
他撇着嘴,小声嘀咕:“我白天跟你说了多少遍,让你别搭理,你为什么不听我话?哼,许景贤,你变了,你来伦敦后长本事了,以后咱各走各的路,你甭再想耍小心思,我是不会带你出来的。”
“我来这二十四小时不到,能变什么?”许景贤好脾气地看着他,眼角下的红痣特别勾人。
陈裴枝偏头,直视车前窗,今儿的红灯也忒么慢了,哪个醉鬼按了红绿灯按钮,也不想着过马路,硬生生让车子停在路口。
许景贤又去抓他的手,找到湿巾,沿着指甲缝帮他擦干净洇在里面的血,道:“陈老医生重新把脉,给你换一种药。”
“我聋了,你别跟我说话。”
陈裴枝嘴上这么说,头往他那边偏,瞅见许景贤手机挂在仪表盘上,眼珠子一转,嘴角向下一瞥,手上前一捞,直接把他手机揣进兜,跟土匪一样哼哼:“这地儿我最熟,听我的,掉头。”
许景贤袖子往上一卷,亮出iwatch,从表盘里看导航,绿灯亮了,不能打打闹闹,陈裴枝静默三秒,脑子里闪过许景贤对自己的好,还有他那张打了自己会心疼的脸,仰躺在座椅里,彻底没了脾气,问道:“你为什么信任陈志?”
“有两点。”许景贤调高空调,车前屏幕亮起来,盈盈灯光映在彼此脸上,他歪头问道:“你还聋着吗,要等你戴上助听器再说吗?”
“许景贤你学坏了,手机没收,周五放学再来领。”
许景贤看了眼车前屏幕,好巧不巧今儿周五,按国内时间算再过几小时还真就放学了。
他微微勾起唇角,笑意随后消失在凌晨昏暗的街道上,“首先陈志救过你,夫人以前找的西医只会拖垮你的身体。”
“其次陈志那天在剧院给了我一张全家福,说是我爸爸在狱中交给他的,他收藏了二十多年,给我时还说我爸很爱我妈,娶后妈是不想让我亲妈坐牢。我当时只是听听,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盯着全家福,越来越觉得他可靠,是那种他知道我过去在哪,我不是孤儿,我也有个家……算了,我不说废话了,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能理解。”陈裴枝揉着太阳穴,陷入沉思。
差点忘了陈志和那个灰衣和尚算是狱友,这两人接连出现,跟手机开屏购物广告一样甩不掉。所以他们想干什么,想对自己下手还是许景贤?或者说一人盯一边,陈志在自己吃的药里动手脚,灰衣和尚直接绑架许景贤?
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彭园监狱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陈裴枝手握成拳,看来天亮后得找人调查一下监狱过往犯人档案了。
车子拐进错综复杂的窄巷,和象堡赌场后门很像,陈裴枝眼皮微微一抬,想起门口站岗的白胡子大哥,眼睛微微眯起,那位老大哥想举报他们家没必要对许景贤说吧?
这群人怎么都不省心,梅清文每天忙东忙西,就知道跟人家竞标,也不晓得管管手下人。陈裴枝在心里叹气,算了,无所谓,被这群人整倒台刚好,他跟着梅清文去坐牢,晚上做噩梦的时候也不会想起那些冤死的人。
“陈裴枝,我们到了。”
“叫我少爷。”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