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陈裴枝又恨又爱,心里那座天平左右不断增加砝码,最后又回到同一水平。

许景贤抓着车钥匙走过来,陈裴枝死死攥着床单,挑眉对视,眸光交错间许景贤倾身向前,圈住他小腿,公主抱下床。

临近门口,陈裴枝急忙抵着门,狠狠瞪他两秒,许景贤了然,放他下来自己走。

陈裴枝哼哼两声,气不过,踹他一脚,不情不愿地带他从后门密道溜出去。

第二十四章 又是一个不眠夜啊

雨停了,路灯一闪一闪的,后巷停车场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车,是保镖车,门口站岗的人手一辆,专门用来追那些在赌场欠钱逃跑的家伙。

头子说追上先打一顿,再强迫他们签下合同,每月定点定量发放高利贷,将这群人熬到无力偿还,带他们去私人医院卖肾卖眼角膜,最后看身体糟蹋得差不多了,送上船,像商品一样发到东南亚。

老挝的试毒工厂与陈家赌场签了三十年合作协议,因此成了陈家背后的台柱子,只要工厂不倒陈家在道上做什么都顺风顺水。

许景贤坐上车,关掉车内自带的GPS定位和行车记录仪,低头看手机导航。

“叮”地传来新消息,他打开短信,陈志发来冬至问候,随即话锋一转:他早料到陈裴枝肺痨加重,特意来到伦敦,暂住克罗伊登区的中药馆,如有需要药馆大门随时为他们开放。

简单一句话,许景贤后背出了一层冷汗,他眨了眨眼,视线模糊了,抬头,凌晨的街道行人不多,刚出赌场的英国人醉眼蒙眬,勾肩搭背,在狭窄的街道里转圈。

车灯照过去,英国佬脖颈通红,前襟湿漉漉的,胸口别着从赌场内赢来的徽章,紫红色鹰头的徽章是内部盯梢象征,若他们今夜再输一次就得追着签合同了。

许景贤偏过头,陈裴枝地窝在座椅里,双手插兜,一脸不爽地看着他。

许景贤张了张唇,没说话,攥着手机,陈志的短信在迷雾中散开,横在他面前,无法忽视,硬着头皮再看一遍。

这条短信来得太巧了,他们前脚到伦敦,陈志后脚赶到,仿佛陈志找了个人盯梢他们,难道和门口站岗的唐江松有关?再者说,陈裴枝对陈志充满敌意,而陈志完全不当回事,照常给他把脉,开药,头顶仿佛顶着一个天使光环。

许景贤浑身不自在,在他眼里除了陈裴枝,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善意。无私奉献的好人都做成雕像,放广场寺庙和教堂里挂着,有的见一面还得收门票钱。

他轻声地叹了口气,双手握着方向盘,没想好去哪,紧要关头,陈裴枝闷声咳嗽,血从鼻腔里流下来,他躲在暗处偷偷地擦,擦的一手一脸的血。

许景贤赶忙递纸,陈裴枝低头接过。少爷要面子,只给看光鲜亮丽拽成二五八万的帅样,这会脏兮兮浑身是血的挫样,你丫甭想看,看了爷们下次不理你了。

许景贤别过脸,任他自己收拾,窗外雾蒙蒙的,飞机飞得很低,能听到轰隆的声音,他指尖轻敲方向盘,往事一幕幕浮现,记忆最后停在剧院那晚。大雨漂泊,VIP包厢灯光昏暗,陈志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陈裴枝手腕扎了两针,又给他喂了两颗长得像麦丽素的药丸,按压胸口,半刻钟后总算救活了心脏骤停的陈裴枝。

前路漫漫,不管陈志要整出什么幺蛾子,目前最重要先给陈裴枝治病,人活着,才有未来。

许景贤启动车子,导航搜索克罗伊登区。

车子一路疾行,陈裴枝半张脸藏在羽绒服里,原本他双眼皮褶子很深,现在熬的一单一双,大小眼了。

他揉了把眼角,皱眉问:“你的导航不认路吗,去河边那个医院得先掉头,穿过后面的红教堂,左转。”

许景贤偏头看他一眼,打岔道:“你不困吗?睡一觉吧。”

车子往南,越开越偏,路牌从眼前掠过,陈裴枝费力地坐起身,道:“呵,许景贤,许大人贩子,我可不敢睡,我怕一觉睡醒你把我带到克罗伊登卖掉。”

许景贤抿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