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心口。他也想义无反顾地爱,然而代价太大,陈家和许家有段牵扯不清的往事,他不能再进一步,人不可以为爱丢了性命,只能隔着一层纱,慢慢和他相处着,反正只要不说出喜欢做什么都只是对下属的关怀。

陈裴枝叹了口气,又一拳砸向枕头,他为什么要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为什么没人知道他的不容易。

许景贤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从侧边抱住他,握住他的手,掌心贴着手背道:“今天是我大意了,以后不会再受伤,你有什么事朝我身上撒,不要为难枕头。”

靠,这个时候还有空管枕头的死活,许景贤你丫没看出来我很烦吗,没发现我很郁闷吗?你平时的眼力见呢,一觉醒来全忘了是吧?

陈裴枝哼一声,扭头瞪他,“我难道比枕头重要吗?”他话说得急,回过味来改口道:“不是,这枕头有我重要吗?”

许景贤忍俊不禁,轻轻抚平他的眉角,“你砸下去的声音太响了,保安听到动静,你肯定又要从我怀里溜走。”

陈裴枝不吭声,闭着眼睛,听他又道:“我不想让你走。昏迷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看见我亲妈了,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她,四岁之前的记忆对我来说就好像一张白纸,今儿听她说什么长命锁,和你小时候戴的那个东西很像,我没怎么注意,醒来头疼的半死,但一听到你的声音又好了。”

陈裴枝一言不发,肩膀僵硬。

许景贤松开手,晃了一下,“你睡着了吗?”

“……”

怀里的人呼吸清浅,没有回应,许景贤帮他掖了下被角,在他看不到的阴影里,陈裴枝眼睫毛轻轻颤动,手攥着床单,眉头紧蹙,整个人仿佛都沉浸在无望的旧梦中。

许景贤说的那个金锁不是别的,正是他们陈家犯罪的开始。小时候不懂事陈裴枝以为那只是普通的一把长命锁,梅清文出差的那阵子保姆给他戴在脖子上,四处招摇。

有天,于慈法师来家里做法事,除晦气。小陈裴枝被他花里胡哨的法杖吓了一跳,从椅子上摔下来,磕碎金锁。锁芯里面藏着一个小指甲盖大小的血瓶,于慈法师默不作声地把血瓶藏入袖中,这事不了了之了。

十来年后,陈裴枝在伦敦唐人街的赌场偶然得知如果血瓶里的血交到警方手中,他们全家都得进局子,这辈子不可能出来了。

渐渐地,陈裴枝额角出了一层冷汗,眯眼看向搭在自己腰肩的手。

许景贤怎么会有这段记忆,不应该啊,难道凶手所为,绑架他的目的是让他恢复记忆?

恐惧刹那间侵袭大脑,陈裴枝满脑子都是凶手打着马赛克的脸,他嘴唇动了动,犹豫一秒,最终什么也没说,咬着唇,睁开眼,盯着窗台上的那一株绿萝,熬到天亮。

第十七章 少爷,翻墙还是爬狗洞

凌晨五点,病房里的暖气停了,陈裴枝抱着被子,两条腿夹紧被角,身体怎么捂也捂不热。

身侧的许景贤察觉到动静,睁开眼,见他在发抖,眉头倏然皱紧,靠近了些,手搭上他的额头,一量,体温高得吓人,老毛病犯了,晃了晃他肩,“陈裴枝,醒醒,保镖还有十分钟换岗,你现在起床回家,房间床头柜第二层抽屉里有盒退烧药,吃完早饭你就着水吃,晚上我出院检查。”

“什么玩意,我没病。”陈裴枝想拿枕头捂住脑袋,抬手却摸到许景贤的毛茸茸的脑袋,指尖一顿,抬眸看他。

许景贤眨着眼睛,嘴角噙着笑,“你这手劲儿是想把我薅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