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带你看动画片儿,舒克贝塔!舒克舒克舒克舒克开飞机的舒克!”
宋黎被他们逗得咯咯直笑,白牙沾着融化的巧克力。
盛牧辞却皱了眉头,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们,抬起腿,一脚一个把人都踹开。
田径场千万双眼睛下,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盛三一改往日暴躁,好脾气地牵着个丁点儿大的小女孩走了。
几天后,盛牧辞托人购买了一台彩电,安在地下桌球室。
他打桌球,宋黎就坐在一旁的电视机前,咬着棒棒糖看动画片。
宋黎也不是完全专心在看动画片,时不时侧过头去偷看那人,他架着杆,手心向下按在台面,俯身瞄球,一杆击中后球与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盯球时,他沉着脸,眼睛锐利如鹰。
余光捕捉到她的视线,一抬头,眼底锋利的光一散,划过笑意。
圆圆的彩色棒棒糖有她半张脸大,宋黎抿着,嘴唇被染得橙黄橙黄的,坐在墨绿色的小沙发里,双.腿离地悬空晃悠。
他球杆杵地,人懒散地支着,唇边勾着笑,语气却有几分严厉,颇有家长的架势:“少吃点儿糖,牙齿要坏了。”
宋黎舍不得甜甜的味道,但还是很听他话地拿下来,舔舔唇,不吃了。
宋黎入学晚,没过两个月,学校就放了寒假,大家陆陆续续都回家过假期去了,盛牧辞没回,依旧待在四合院里和她一起。
“哥哥不回家吗?”有天晚上吃饭,宋黎咬着勺子,似乎犹豫了很久,才很小声地问他。
盛牧辞咀嚼着一大口肉,“嗯”了一声。
宋黎心里悄悄松口气。
寒假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一如以往的周末,他们都待在一起,盛牧辞打游戏,宋黎就在他房间写作业,盛牧辞打桌球,宋黎就在旁边看动画片。
京市冬天渐冷,都不太想出去,一大一小围坐在壁炉前,一人捧着一杯加热过的铁罐奶茶,哈着寒气取暖。
有时天气好,太阳照得暖和,盛牧辞就带宋黎出去逛,京市的胡同纵.横交错,红墙青瓦,老槐树翠绿,处处都是叫卖声。
宋黎嘴.巴小,买一串糖葫芦,她又啃又舔的,能吃上一整天。
看她从清晨到日落,还抱着那串糖葫芦咬不完,嘴边都是蜜糖,黏糊糊的,盛牧辞倚着院子里那架钢琴,忍不住笑,捏她白里透粉的脸颊。
“你还挺省心啊,小阿黎。”
宋黎确实很省心,盛牧辞说什么就是什么,乖乖的,不哭不闹。
只有一回,她在胡同口遇到一只受到刺激的大黑狗,追着她狂吠,宋黎吓得大哭,惊叫着直往盛牧辞身后躲。
盛牧辞一把抱她起来,赶走了黑狗。
宋黎后怕地紧紧搂着他脖子,脸埋他颈窝里,呜呜咽咽地泣不成声。
“好了好了,不哭了。”盛牧辞抱着她,生疏地哄着。
“哥、哥哥……”宋黎哭得太用力,上气不接下气,含着又嗲又重的鼻音:“怕……”
盛牧辞拍拍她脑袋:“不怕,哥哥在呢。”
那下意识哄人的语气,话落,他自己都愣了会儿,活到这岁数,他就没跟温柔这个词儿沾过边。
小姑娘穿着厚厚的花色小棉袄,抱起来像抱着一只团子,哭到最后透不过气了,一颗小脑袋软趴趴地枕在他肩头,抽抽搭搭着,眼泪鼻涕全蹭在了他的外套上。
盛牧辞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
甚至还好声好气地哄着她,说别哭,哥哥去给你买好吃的桂花糕。
也是那一刻,盛牧辞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真把这随手捡到的小女孩当成了亲妹妹。
很奇怪,不过数月而已,他就有了兄妹情深的感觉,想要对她好。
就像许延他们说的,她就是要星星要月亮,他也愿意去给她摘。
或许是他自己这辈子亲情单薄吧,小姑娘太招人疼,他见不得她和自己一样,心很容易就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