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广厦千万间”,安尧当然希望世界上再也没有家暴和对妇女儿童的伤害事件出现,可他和徐听寒的能力毕竟有限,没办法帮助到所有处在危难情况之中的人。但既然今天他们遇到了巴珠,就绝对不会和稀泥,让整件事情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徐听寒总是提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最先感到心动是那个在台上打辩论的意气风发的安尧。这些年来安尧也复盘过那场辩论赛,实话实说,他认为自己没有徐听寒所形容得那么优秀和卓越,是辩论的选题与赛场上的氛围为徐听寒眼中的他镀上了不朽金身。
他们都有正义感,愿意帮助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这些性格中最柔软纯净的部分让他们的结合更为紧密。而与此同时他们都希望伴侣是和自己相似的人,在面对相似的境况时不会做出与自己相反背离的选择,能够在世界上多一位心意相通的队友是幸福的事。
另外两位老师帮牵着涂好药的巴珠走过来,让他上床坐着。老师们围着他坐下,张老师率先开口:“巴珠,你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说,想说什么都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慢慢听。”
另一位女老师拿了纸巾给巴珠把眼泪擦干,她的情绪很低落,安尧知道她家里有一个与巴珠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孩,多半是见到受罪的巴珠而触景生情,无法避免地伤怀。
“他…打我,他和婶婶,他们都会打我。”巴珠刚说出一句便又哭起来,女老师温柔地帮他擦着脸,鼓励他继续说下去,不要害怕。
巴珠的父亲在他出生后不久便因病去世,巴珠的母亲没有改嫁,而是选择在平那村留下,带着巴珠生活。因为需要维持生计,巴珠的母亲只能去省城打工,将巴珠托付给了爷爷奶奶带在身边,每个月寄钱回家。
巴珠的爷爷奶奶年龄都大了,身体不好,腿脚不方便,这些年都是和小儿子一家在一起生活。小儿子和儿媳在平那村里种地,收入微薄,又要赡养老人,抚育并非亲生的巴珠,生活上难免有气不顺的时候,便会经常拿巴珠撒气。
“他们要我做家务,不让我睡在屋子里面,赶我去院子里睡觉。”巴珠呜咽着说,“不管我有没有偷懒,他们都要打我。他们不让我穿短袖衣服,在其他人面前给我买很多零食玩具,可他们经常说我是没人要的灾星,如果不努力干活,他们就要把我杀了、把我杀了喂猪…”
巴珠的哭腔听得老师们心都碎了,这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孩,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徐听寒揽过巴珠,巴珠伏在他怀里哭得喘不上气。安尧很难过,眼前的小朋友与曾经的徐听寒何其相似?父母打孩子似乎是被赋予的天经地义的权利,安尧也承认确实有很多小朋友管教起来非常吃力,但这绝对不该是小朋友们被殴打虐待的理由。更何况在他面前相拥宽慰的,是两个毫无错误的人,他们都不该因为任何可以被附加的原因而成为受害者。
徐听寒捧着巴珠的脸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他们的话都是假的,你没错,你是很勇敢很勤劳的小朋友,错的是他们。你的爸爸妈妈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一定不是想让你受苦的。”
巴珠眨着朦胧的泪眼点头。张老师坐得更靠近巴珠了些,教他到了警察局也要实话实说,不要做任何隐瞒。他们都会陪着巴珠,直到事情被解决。
有老师来喊屋内的几人去吃饭,安尧和另一位女老师商量过后决定下楼去打饭,带上来给大家吃。巴珠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面对太多人,好不容易敞开的心扉不可以被吓得收回,在他相对熟悉的环境内由几位老师陪着会更好。
带着打包好的晚饭回到房间内时,巴珠已经不哭了。一顿饭吃得沉默无声,安尧和徐听寒并排坐着,因为担心徐听寒不够吃,安尧又将自己碗中的饭菜拨了些给他。
大家都吃完之后安尧收好餐具,搬到楼下的餐厅。回到巴珠所住的房间门口时,安尧看到他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张老师正牵着他的手,要带他向外面走。
徐听寒看到安尧,招招手让他进来。
“我们想现在就带巴珠去警局,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