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因为关系铺的广。他年轻时候也是在道上混过的,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能说上几句。公安厅长倒不是他喊打喊杀那几年惹上的,算是他朋友的朋友,后来两个人对彼此印象都不错,就成了要好的哥们。”
“这人挺神奇的,帮老徐办了件挺有意思的事,那之后两个人关系就更好了。不过因为身份敏感,对外都说两个人不认识,只有我们知道他们关系不错。”徐听寒将头搭在安尧肩膀上,“回去之后得请老头吃顿饭,他听说你在这边也急得不行,差点要跟我一起过来。”
“那…”安尧用侧脸贴了贴徐听寒的头发,徐听寒知道他想问什么,开口说道:“爸妈那边我没说。把布丁扔过去的时候说的是我要出差,没敢让他们知道你这边出事了,不然我怕妈直接进医院。”
安尧“嗯”了声,无声地依靠着徐听寒。
两个人都不哭了,情绪平静很多。手十指紧扣紧紧牵握住,因为想说的话太多,反而不知道该理出哪条线开始讲述。周围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不停,在足够毁天灭地的灾难面前,这样一隅能够感受到人类气息的小小的避难所足够让人安心,不再萌生孤苦无依的悲凉感。
徐听寒的头还是有些晕,需要反应一会儿才能回答安尧的问题。这似乎是某种诅咒,一站到这片睽别已久的红土地上,徐听寒就会想要呕吐。一切都像是回到还没离开的年岁里,他经常被那个男人砸得头破血流,头皮上永远有正在愈合的伤口,偏头疼的毛病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除此之外,经年来不断加深这种负面效应的还有他永远不愿意回忆的那个晚上。直到几年前他还会梦到母亲刺向那个男人时决绝而无助的哭声,整间小小房屋是血流成河的、腥气扑鼻的、如同阿鼻地狱般的惨状,永远拘押那个男人的尸骨,囚禁十二岁的徐听寒和母亲冯梦的灵魂。
安尧询问时,徐听寒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将心中的想法念出了声。望着安尧不解的眼神,徐听寒只是摇摇头,轻轻贴在安尧额头上吻了下。
“受身无间永远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中之大劫。”
让他继续活着,是不是其实才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村支书说我们晚上会被转移到县城的宾馆,这里离山体太近了,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二次滑坡,还是走远点更好。”安尧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我们可能得到县城才能吃上东西了,不过现在食物数量有限,估计每个人分到的不会太多。老公,你饿不饿?来的路上吃东西了吗?”
“我在路上吃了。没事的遥遥,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饿几顿没事。”徐听寒看着周围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孩子们,悄声问道:“这些小孩都会和我们去县城吗?到时候还是你们这些老师来照顾?”
“大概率是的,孩子们的父母回不来,老人们又都在检查身体,我们带着他们是最佳的方案。”安尧说。
说话时安尧始终用手摸着徐听寒的后背,这招称得上有奇效,不论是徐听寒生气还是伤心,被安尧这样轻轻抚摸情绪很快就会转好。徐听寒将安尧搂在自己怀里,不断用嘴唇偷偷碰他的头发。千言万语都比不上心爱的人在身边完好无损、自由呼吸。徐听寒已经想好了,等这次出差结束,无论如何不许安尧再来这么远的地方调研了。他绝对没办法再承担起这样一次寝食难安的彻夜奔驰了。
没过多久村支书曲任格索就来掀帘子,招呼大家坐车撤离。看到和安尧同行的徐听寒时村支书很是惊讶了一下:“这位是…?”
“是我爱人。”安尧主动说,露出很抱歉的表情;“抱歉支书,突然多了我爱人是不是给您的工作添麻烦了?要是这一批不方便带他走,我陪他再等下一波,正好我们可以趁这个时间帮忙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不会、不会,没有麻烦。”曲任格索的状态很疲惫,显然是不眠不休地工作了许久。可他看向徐听寒的眼神格外锐利而明亮:“安老师,您的爱人看起来很眼熟。”
“是吗?支书您是不是看错了?”安尧打了个马虎想将此事含糊过去,他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