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尧做的对,他想,就该用同样的方式责罚自己。他先做过吵架后丢安尧在家这种坏事,安尧原谅了他,可他还在利用安尧的退让善良让安尧伤心。他根本不配被称作是安尧最忠诚的护卫,最贴心的恋人,他真的是教养不熟的野狗。
可他没办法说出口。理由,实情,若是他做得好心理准备,不会苦苦纠缠迷惘到今天。他是该相信安尧永远不会放弃或离开的,可他从来都不敢。
徐听寒是没得到过爱,只会盲目照搬照抄其他地方学来的爱的公式的胆小鬼。安尧是他全部感情的投注,他中了这世上最大最宝贵的一张彩券,除了安尧,除了安尧的爱徐听寒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需要。但他的爱不够纯粹,不够简单,他不够干净,不够完美。
安尧将行李箱抬起,身上的衣服还是今天穿的那套,他摸了摸徐听寒的头:“保重。”
离开时安尧没有回头,徐听寒也不想让安尧看清他红到发烫的眼圈。眼泪在听见关门声时没有预兆的掉落,徐听寒看不清路,凭借记忆摸进衣帽间,翻乱叠放整齐的衣物抽出安尧的衣服盖在头上。
透明的无色泪滴沾在白色衬衫上,渐渐浮出淡灰色的洇痕。
第26章 26
学术会议的举办地定在国内一座知名旅游城市,到会的同行很多,有些在学界颇有声望的前辈也受邀而来作了报告。和安尧同行的有四五位同事,因为安尧暂时没有招生资格,没带学生,其他老师都带了一位或两位学生参会。
会议持续三天,第一天上午开幕,第一天下午及第二天全天各个分会场按主题进行报告会。安尧最想要听的是第二天晚饭前最后一场,由他非常尊敬的来自首都大学的许教授做的关于民生政策的报告,内容详实,分析了政策走向,也兼顾了实践案例的引用,对安尧自己的项目设计启发很大。
会议结束时安尧由副院长带着上前,既为社交也为咨询,简单与许教授聊了聊他们学院这两年发表的文章、承担的科研任务、申请的基金课题。
“我们学院今年也有定点援助项目,大概率会去墨阳市,在C省,和你们要去的地方毗邻,两个地方在政策落实、居民生活发展上应该有共性,我们到时候乐意聊聊,互相提提建议。这几年是关键,有人说我们这帮人做项目是噱头,都是为了名声和捞钱,我不这么想。改造建设新农村,创建新产业体系是不简单,但能够帮到有需要的人,我们的工作就值得。”许教授端起茶杯喝水,又问安尧:“你们是打算十月份就进村?待到年底?我听说冬天那边不暖和,要注意保暖啊。”
副院长笑着替他答道:“暂时是这样决定的,具体的工作安排我们还得商量,也可能等明年三月开春暖和了再去考察。”
安尧静静站着,不太能做出适当的反应。感谢副院长让他免于不知所措的无奈境况,能多点时间用于反复思考与徐听寒的争吵。
如果徐听寒能在决定的日期前告诉他真正的理由,安尧就马上打报告暂停项目推进;可如果徐听寒宁死不屈,很有骨气地忍到最后一刻,安尧其实很纠结要不要冒着家庭破裂的风险执着探寻未知的真相。做项目固然重要,可徐听寒与他的事业不该是对或错。是与非的关系。
他们都要留在安尧的生活中,被安尧精心保护与照料。他们都是安尧人生中必不可缺的部分,拼图无论少了哪片都不完整,只是徐听寒更特殊,他是最中心的最色彩斑斓的一块,在安尧的评价标准内绝大部分事情都不如徐听寒重要,都会在优先级上为徐听寒让路。
许教授和副院长又聊了几句业内近期的趣事,晚饭时间,三人共同前往酒店餐厅用餐。路上许教授问了安尧入职后承担了哪些工作任务,安尧一一作答。许教授显然对丛曲市平那村的调研项目兴趣斐然,颇有兴致地问安尧:“当时怎么想到要去这里考察的?是认识这边的人吗?”
“应该算认识,不过他可能已经搬出来很久了。”安尧这样回答。
如果在提出要去调研时,安尧的怀疑刚萌生不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