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都要化了,激动地转头,“甚尔,快来,惠在笑,他在笑!”

男人正在整理照片,很多照片,本来是要拍婚纱照,可是肚子大了不好看,我们买了照相机自己拍了很多照片。

他放下相框走过来,一手搭在我肩膀上一手扶着婴儿床。

这一刻我在内心请求,若是有神明的话,请允许我贪心一点,我想留在甚尔和惠身边……

一周后的清晨,我们两个人紧张地守在洗手间。

身边是整整五盒试孕纸。

一张一竖,肯定是过期了,不准。

还是一竖,天呐,一定是一整盒都过期了!

一盒两盒,怎么都没有?

我蹲在洗手间,有些失魂落魄,再抬头看着甚尔。

他神色很平静,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

“别怕,霁,我会陪着你。”

我忍不住潸然泪下,怎么会这样?

上天也太不公平了,一定要这样对我们吗?

甚尔拉着我起身,我靠在他肩膀上,眼泪不停往下落。

我闷声道:“我不想死,也不想甚尔死,不想留下惠一个人孤单在这个世上。”

“为什么就不能怀孕?”

不对,还有半个月时间,我就不信成不了。

我开始魔怔起来,甚至翻起黄历算几时做可以增加怀孕概率,叶酸是大把吃,饮食也改了。

直到惠满月那日依然没有好消息。

我精神气像是被抽走了,已经认命了,不再指望怀孕,而是安排惠。

手中的资产是要交给惠,这个立下遗嘱,让杰帮着保存,惠成年时候交给他。

惠交给谁我已经有了眉目,让惠生活在米花町,托学姐安排人照顾。

再留信给杰,让他上高专去接走惠。

之所以上高专也是考虑杰那会儿已经长大了。

我能信任的只有他们了。

安排好后,剩下的日子,我和甚尔带着惠一同拍了迟来的婚纱照。

还在教堂里,在一众陌生人祝福下嫁给了甚尔。

真好,我的一生很圆满,年少遇见对的人,顺利相爱结婚生下爱的结晶。

临走前,爱人愿意陪我赴死,这辈子来这一遭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二月里,春风拂面,草坪里的绿草不甘示弱的冒出头。

我坐在公园里看着推着婴儿车的甚尔,心里充满了不舍。

桃花树上冒出了青色的花骨朵儿,这个充满生机的时节,我的生命却步入了尾声。

真是不公平……

不……

嗯?

我瞪大了眼睛,不是说器官衰竭吗?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身体不适啊?

***

“太太身体很好,宝宝也很棒,是两个胎囊哦~”医生夸赞道。

肚皮上凉凉的,医生拿着仪器在晃动。

我扁了扁嘴,终于忍不住哭出来,

什么吗?

真是坏孩子,吓爸爸妈妈一跳。

后面说了什么我都听不见了,只记得医生感叹一声,“很少看见月子期妈妈恢复得这么好。”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哭,我本不是这种爱哭的性格,以前是很开朗的,可是这一个月来哭尽了前半生的泪水。

不过今天不一样,是喜极而泣地哭。

为自己死里逃生而哭。

我不用死了,甚尔也不用死了。

我们全家摆脱了剧情,真是太好了。

车子停下,熄火。